那迎客僧心中慌亂,隻是強自鎮定下來,雙手合十微微躬身,然後才跟上去匆匆道:“我、我去問問的附近灑掃的僧人。”
道遠大師送兩位公主和裴氏出了院落,院中雪白的梨花開得正好,洋洋灑灑,已是遍地花香。
“娘子,”雲煙從後麵供女客休息的屋舍回來,雖心中百般尋思著各種可能的情況安慰自己,然而,這一路上卻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找到裴氏的時候,早已經氣息紊亂,慌亂道:“小娘子和雲岫都不見了!”
“什麼!?”新昌公主的反應最為激烈,也顧不得那位光風霽月、不落凡塵的道遠大師還在旁邊了,直接邁出來一步,提聲道:“怎麼回事,速速稟報!”
裴氏心頭一顫。
萬安公主見狀,眼神微動,則是伸手拉了新昌公主一把,低聲安撫道:“妹妹!”
旋即,裴氏眉心緊鎖,匆忙下令道:“去把幾位小郎君找回來。”然後才看向雲煙,厲聲道:“六娘失蹤的院落,速帶我去那裏!”
萬安公主回頭,眼尾一掃,斜睇了道遠大師一眼。
道遠大師如夢初醒,也忙道:“我這便去讓寺中的僧人幫忙尋找。”
因為蕭燕綏的失蹤,西明寺中頓時陷入了一片兵荒馬亂。
而在西明寺外,匆匆離去的李俶、李倓和李文寧兄妹三人,卻是遇到了幾個市井無賴,隻不過,沒等他們身邊的人出手,那幾個市井無賴,便又被後麵燕國公府上的小郎君張岱給輾了上來,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的。
張家九郎張岱年齡尚小,卻是一身胡服勁裝,騎在一匹矮腳馬上,眼睛如星光般明亮,他微微揚著下巴,一身完全未曾脫去的孩童稚氣之間,倒是也有幾分英姿颯爽。
隻不過,張岱自己一個小孩子想要親自抓人,又談何容易,那幾個市井無賴雖被追得哭爹喊娘的,到底還是逮到機會跑掉了。
李俶看見張九郎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便忍不住開口逗了他兩句,“九郎今日的坐騎倒是頗為神氣。”
張岱一拉韁繩,性情溫順的矮腳馬便抬頭鳴叫,走了兩步,卻並不顛簸,更遑論把騎著它的人給甩下來了。
“表哥,表姐。”張岱騎在馬上拱了拱手。
張岱乃是燕國公張說嫡孫,其父太長卿張垍,其母則為玄宗和楊貴嬪所出的寧親公主。
寧親公主雖與太子李亨乃是一母同胞,但是,太子李亨一直被宰相李林甫、壽王李瑁及武惠妃一係攻訐,其勢危如累卵。而嫁入了燕國公府上的寧親公主,卻全無此等顧慮,相較之下,張岱身為燕國公府上的小郎君,家中長輩一貫寵溺驕縱,全然不似表哥李俶、李倓那般如履薄冰,步步驚心。
看著張岱騎著矮腳馬卻愣是一副神氣十足的小大人模樣,李文寧也忍不住掩唇輕笑道:“九郎的騎術越發好了。”
張岱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哪裏聽得出李俶和李文寧言語間的調侃,還隻當是自己真的神武非凡,神氣極了。
待到張岱帶著人馬仆從拍馬走遠之後,李文寧才開口說道:“剛剛那些人——佛門清淨之地,竟也有如此撒賴放潑、不辨是非之人。”
李文寧秀美微蹙,難以理解。
李俶搖頭笑道:“這些潑皮無賴,本就混跡街頭市井,欺軟怕硬,每日生計也不過是坑蒙拐騙,貧於教化,便是被關緊大牢裏,三五個月便又出來了,又怎麼會有是非好壞之念。隻可惜今日被他們逃了,若是剛剛九郎把他們抓住,倒也算是為這附近的百姓除了一害了。”
一直安靜,甚少多言的李倓思索半晌,依舊不解道:“平日裏來西明寺拜佛上香的多為貴客女眷,奴仆眾多,又怎麼會容得下這種人放肆?”
一身男裝的李文寧也不知道從哪裏抽了把扇子出來,輕輕的展開扇了扇風,又敲了李倓一下,挑眉道:“所以他們剛剛被張家九郎騎馬輾得鬼哭狼嚎、隻能漫山遍野的逃跑。”
剛剛才騎著那匹矮腳馬策馬跑開的張岱,正嚷嚷著要去林子裏獵些野獸獵物,恍惚之間,卻是看到,山林裏一道飛快穿梭過去的鵝黃色影子。
“剛剛那是什麼,你可看到了?”張岱睜大眼睛,隻來得及瞥見一眼,好奇的問身邊的侍從道。
侍從忙搖頭道:“看那衣裙顏色,像是哪家的小娘子,可是那人的動作,未免也忒快了些。”
張岱眼珠一轉,當即揮著馬鞭道:“走,我們追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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