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話閆繼臣說的不多,他們這類人都不擅長或者說都不願意顯示自己的弱勢,旁邊的徐旭還是第一次遇見閆繼臣這樣認真而又誠懇地向別人道歉,難免驚訝之色毫不掩飾地全寫在臉上。

瑾青顯然也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更沒人情味的男人能屈尊降貴的向她道歉,其實在他張口的那一刻,瑾青心裏似乎就釋然了,都說薄唇的男人讓人寒涼,然而他卻無端給人一種信任感。

瑾青很恨自己居然就這樣被迷惑了,難道自己也是以貌取人的?

想到這,瑾青忍不住紅了臉,就連那雙細白的小耳垂也霎時變的粉紅,手不自覺的摸上了那一抹粉紅,眼睛開始亂乎不定地飄來飄去,聲音卻強作鎮定“沒關係,名片就算了,我......我已經確定自己沒什麼事了。”

閆繼臣也不做勉強,收回了名片又看看了自己狼狽不堪的車欲張口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微微一笑沒再開口。

一時間都沉默起來,耳邊的風聽起來像吹在心上,肇事者和受害者都相安無事,此刻越發顯得最大受害者是那輛中標的車。

瑾青臉上又是一陣青紅皂白隻好故作訓示,雖然顯得很可笑:“這次我沒事不帶表下次撞了人還沒事,路上行人這麼多,你們不能開慢點?以後......以後注意點!”

說完也不管剩下兩個什麼反應快步向家走去。

“哎!”

“什麼?”瑾青快速轉過身瞪過去,卻發現那兩人都好笑地看著她,瑾青又是一陣窘迫。

閆繼臣把從地上拾起的鑰匙遞過去:“你的鑰匙。”

瑾青定眼一看,的確是自己的鑰匙,迅速伸手抓了過來落荒而逃,搞的好像自己犯了多大錯誤一樣。

“就這?!”一直到看不見人影徐旭才從轉頭不可思議地問向閆繼臣。

“不然你以為呢?你最近是有錢沒處花了了吧,別整天光想著用泡妞的手段應付所有的女人,趕緊給洗車公司打電話讓他們把車開走,我們打車去機場。”閆繼臣從車裏拿出的公文包遞給徐旭“我去攔車。”

走到路邊又想到什麼轉過身嘴角上揚的衝徐旭說道:“這次洗車費算你的。”

“你!”徐旭差點把手機砸向閆繼臣那張囂張又得意的臉上,想到不值得又生生忍住!一張俊臉生生憋出一副踩了狗屎的樣子!

打完電話的徐旭蹭到閆繼臣的身邊隨意地說道:“剛才的那妞長的還真不錯,看著像個處,應該留個電話的。”

閆繼臣像是沒聽到,過了半響才答道“有緣總會再見的。”這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不提這還好,一提這徐旭更是大動肝火:“還說呢,上次我看上cindy時你就這樣說的,結果見是見著了,沒有抱得美人歸不說,美人反撲向你懷裏,提起這事就令人錘胸吐血!”

閆繼臣不置可否。

繞過廣場,像進去了另一片天地,這片破舊的居民區在廣場的背後陰影下苟延殘喘的在這個城市占著一席之地,到了晚上,在那片霓虹燈的映襯下更顯得蕭條冷寂。

瑾青和媽媽住的不是單元的居民樓,而是帶院子的一小戶,長長的胡同更是隱藏在居民區的一角,隻有在街口矗著一盞路燈.

剛搬來的時候,這裏雖稱不上富麗豪華,但也算溫馨別致了,沒想到一晃十幾年過去,這裏已經淪落成了影響市容的貧民窟,漸漸地人們都稱這為老巷。

斑駁的牆壁顯示著歲月留下的曆史痕跡,到處是五顏六色的小廣告,像陳年舊衣服上打的補丁一樣,連城管都懶得來這裏走動。

這裏的人大多陸陸續續的都搬到別的地方,又陸陸續續的有進城打工的農民工搬了進來,瑾青和媽媽一住卻是十幾年不曾動過,也沒想過要搬出去,在這裏,她們很滿足。

走到巷子口時,巷子口的那家夫妻不出意外地又在上演武打片,粗鄙的叫罵聲穿透了整個巷子。

“你竟然讓那個破鞋進門來,我跟你拚了!”女人哭著嗓子叫喊。

瑾青聽了心理煩躁,加快了腳步。

走到胡同中間,前麵突然竄出一團黑影,瑾青心髒停跳了兩秒,差點失聲尖叫出來,毛茸茸的兩個大爪子歡快的扒著瑾青的腰,尾巴也不停的擺來擺去,是郿郿姐家的發財。

瑾青惡狠狠地瞪了發財兩眼,發財才委屈地放下自己的爪子,原路跑回大概又睡覺去了。

發財是這條胡同裏體積最大也是年齡最大的狗,體積龐大的讓每個第一次見它的人都心生畏懼,瑾青剛來的時候就著實被嚇哭了一次。

瑾青還記得大自己兩歲的蘇郿郿拉著自己的手安慰她:“別哭,別哭,你看,其實發財也很可憐呢,告訴你個秘密,發財是個小傻子。”

瑾青淚痕未幹地眨著眼問“真的麼?”狗還有傻子之說?

久而久之瑾青發現發財還真是圖長了個凶神惡煞的大個子,性子卻是極其溫和,甚至傻傻呆呆的,平時沒事大家都愛逗弄著玩。

蘇家在這一片也是老住戶了,甚至比瑾青家還要早就住在這了,蘇家原本也是富戶人家,因為一場車禍蘇家的兒子喪命,兒媳也一去再無音信,也隻剩下蘇氏老夫婦和他們的孫女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