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盡可能地不對他們投注過多的感情。
他認定自己會帶來不幸的觀念,是從小被灌輸的。
他的父親把母親紅杏出牆的罪,轉嫁到他身上,認為是他的緣故,使得他們原本恩愛美滿的夫妻關係破裂;親戚長輩也視他為禍端,沒人肯收留他;同學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樣,還暗中為他冠上了“烏鴉”的綽號。
那些因憤怒絕望的遷怒、或是不願背負責任的推卸、甚或是同儕間壞心眼的取笑,都在他小小的心裏紮了根,隨著他一起茁壯成長,導致他心頭總有揮之不去的恐懼,讓他的心終年籠罩著陰影,不見天日。
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藥,但他傷得太深太重,可能費盡一生也愈合不了。
遲遲等不到他的回複,夢娣開口自嘲,化解尷尬。“我好像太厚臉皮了......”她的低喃有掩不住的失望。
“你不是滿腦子都隻想著那個叫唐子騏的男人嗎?你打算背叛他?”滕洛突然問起。
他希望她能忘記過去的他,然而現在,知道她愛上“滕洛”,他竟一時難以接受,盡管兩者是同一個人,都是站在眼前的他。
自己吃自己的醋?這是何其可笑的矛盾心態。
遇到她,他的心裏就再也沒平靜過。
“背叛”這個字眼太重,夢娣被壓得喘不過氣,無法為自己辯解,隻能默認他定下的罪。
“聽說你收下支票?”停頓了下,滕洛話鋒一轉,趁機把心裏的疑問提出來。
他對她最近種種作法的改變,感到好奇不解。
“對,我收下了,你開出的金額比我要求的多了一倍。”夢娣黯下溼潤的眼,他用淺打發她的舉動,令她十分難受。
縱使已是千真萬確的事,聽她親口坦誠,仍讓他受到不小的衝擊。“為什麼?你不像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他用不肯定的口吻,掩飾對她的了解。
夢娣沒有隱瞞,把錢的用途告訴他。“我把錢全部捐出去了,用你的名義,把錢分成幾部分,捐給慈善機關和公益團體。”她的聲音悶悶的,心頭黯淡。
沒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滕洛攏起眉,定定的望著她。“還有信用卡簽賬單上的明細,那些大量的日用品呢?”他心裏已有譜。
“捐到老人療養中心和育幼院了。”
滕洛鬆了一口氣。
她還是他熟悉的溫夢娣,像天使一樣......
“若你反悔想討回去,我也沒辦法還你了。”夢娣莫可奈何道。
他莞爾的揚起嘴角,笑意稍縱即逝。
黑暗中,夢娣看不真切他的表情,錯過了他一閃而逝的溫柔笑容。“滕洛。”沉默了一會,她直呼他的名,然後慢慢向他靠近。
她的步履緩慢而堅定,從光明走入陰暗角落,與他相對。
滕洛盯著她,忘了閃躲,也無心閃躲,縱容她闖進他構築的天地。
夢娣感受著心跳加速,使得原本就虛軟的身體更加飄然暈眩。“我沒收下你的房子,所以,你必須再補償我一樣東西,可以嗎?”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問。
滕洛沉眸睨住她,不曉得她又想要求什麼。不過,不管她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你說。”
“你對我沒感覺、不喜歡我,都沒關係,但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關心,像朋友那樣。”夢娣潤了潤幹燥的唇瓣,繼續道:“無論難過孤單、開心喜悅,當你不經意想起我,都能讓你嘴角泛起笑的這樣的一個朋友。”她勉強扯開一記笑容,蒼白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