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特製的豆瓣醬哦。
爸爸笑得很得意。
香氣四溢的茄子煲逗得她口水泛濫。
辛苦爸爸了。
知道老爹辛苦就多吃一點。
嗯!
這麼香,曼曼你可真有口福,爸爸媽媽都這麼好手藝。
醫生。
她的主治醫師永遠笑眯眯的,仿佛天大的難題在他眼裏都不是問題。
不隻是我,連我家師弟都被曼曼爸爸的好手藝吸引來了。你可真有福氣,這麼好的父母,把你寵的跟個孩子似的。
醫生,你這是在欺負病人嗎?
我沒有啊——醫生笑眯眯的很無辜。
你不是在嘲笑我一把年紀了還得勞煩爸媽照顧嗎?
哎呀,我這哪裏是嘲笑,我這是嫉妒啊,為什麼我也沒比你大多少,大家就都認為我是個老頭子了呢!
醫生,你這就是在欺負病人。
我哪有,師弟啊,你說我欺負曼曼了嗎?
站在醫生身後穿著同樣白大褂的男子微微眯起了上揚的鳳眼,語帶笑意——你有。
唉,虎落平陽啊——醫生歎息著搖頭。
醫生,你在罵我們。
哎,誰讓你們聯手欺負我。
身旁的爸爸媽媽看戲看得很開心,忍不住往那雙鳳眼看過去,溫溫涼涼的目光剛好也正看著她,臉上忽然一熱,慌忙低頭,埋進茄子煲蒸騰出的熱氣裏……
……
曼疏!曼疏——
誰?
昏昏沉沉中,時空交錯混亂,曼疏迷蒙的睜開眼睛,看到一雙眼尾上揚著的鳳眼。
“真生——”
真生,她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叫出聲音。
那雙閃爍著湖底波光的鳳眼離她更近了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卷翹,曼疏抬了抬手,很想要去摸一下,但是沒能動彈。
“你知道嗎,其實,我喜歡你……”
曼疏閉上眼睛,聲音低低的,潮濕的近乎一聲歎息。
一滴眼淚順著滾燙的臉滑落進頭發裏,轉瞬不見。
——————
曼疏病了,本來,以她現在的內功修為,是萬萬不會病得如此嚴重的。但是,她高燒不退,甚至無法從昏睡中清醒過來。薛華子看過之後,搖頭歎氣,隻說是心病。
心病。
姬錦寒守在曼疏病榻邊,看著曼疏燒紅的臉和手上異樣的蒼白,心裏生出一些極為陌生的感覺。
他以為他了解曼疏。手下長時間的探查和詳細的回報填補了他們不曾相處過的那些空白,讓他自認為足夠明白這個女子。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了解的似乎從頭到尾隻有那個名叫祁安的女子,而當她叫做曼疏的時候,他便對她一無所知。
他們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他卻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現,他們是這樣的陌生。
他不知道她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毫無預兆的一下子倒了下來,更不知道,她口中模糊囈語的那個名字究竟是什麼人!
這一瞬間,姬錦寒有了一種奇特卻難以消除的想法——他麵前的這個女子,其實是他所不知道的另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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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線已燃,一場大戰就在眼前。蓄謀了多年的大計終於要實現,千頭萬緒的事情都要準備。
姬錦寒身陷其中,又要照顧因為失去妹妹而消沉的母親,無法時時刻刻守在曼疏身旁。
丹朱重傷初愈,需要換藥,因此桑大娘照顧著她,而青容則照顧著一直昏睡的曼疏。
說是高燒昏迷,其實青容心裏清楚曼疏的病是怎麼來的。
因為尷尬的身份,雖然是在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的羽翼之下,她也並沒有得到過多少親人的溫暖。所以,才會寧願將名字都拋棄,絕然的遠離過去。現在,連這些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也不需要她,因此才會承受不住而病倒吧。
即便如此,該說的話,他還是會說的。
“是你對她說了什麼吧。”
姬錦寒無聲的出現在門口,看著青容用浸濕的布巾擦拭曼疏的額頭,忽然開口道。
青容手下不停,也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回答道:“我讓她離開。”
姬錦寒垂下眼簾,微微寒涼的彎起嘴角,“怪不得她會忽然病倒。為了你們她才心甘情願的被攪進這灘渾水,如今大事將成,卻要被一腳踢開,是誰也會灰心的。”
青容放下手中的布巾,轉過身來看著斜倚在門口的人,臉色平靜。
“那麼你呢?若是她知道你從開始就是打著利用她身份的主意才接近她的,難道就不會灰心?”
“是又怎麼樣呢?她並沒有如信任你們一樣的信任我。而且我想要借她的身份牽製的人看來並不受影響,所以我事實上什麼不好的事情也沒做,更何況我並沒有隱藏什麼吧。我的目的似乎一直都很明顯,即使有所隱瞞,也遠遠比不上你的戲演的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