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到了。確定是這裏沒錯?”
“當然~不出意外,五百米後右轉,你就能到達目的地。”
黎明時分,城郊邊界。漆黑一片的江麵上聳立著一棟高樓,而空蕩寂靜的樓內,一個男人正站在頂層倉庫門口通話。
他不斷看著手裏那個小盒子,上邊的引線被手汗浸濕了半截。
“這東西不會出岔子吧?一會兒要是點不著就糟了。”
“放心,我提供的東西從來不會出錯。倒是你,真的打算這麼做?你親愛的哥哥知道可會很傷心的。”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帶著些笑意,雖說是擔心的話語,卻十分漫不經心。尤其在此時,這樣的語氣讓男人非常火大。
“都走到這了,你以為我會後悔嗎?!”他對著話筒大吼,“他怎麼可能傷心!阿慧的死就是他造成的!一直裝成兢兢業業工作的大哥,私下裏竟然去倒賣那些藥!那天要不是他去泡茶,身上的藥粉散落下來,阿慧肚子裏的孩子就不會死!阿慧也不會死!這都是他害的!
我最愛的人死了!我要和他的這些藥、這個毒藥廠,一起炸成灰燼!”
男人像在撕扯著喉嚨,吼聲穿透整個倉庫,空蕩的樓內不斷回響,就像為誰敲響的喪鍾。
“滿分!”電話中的聲音依然輕快,“作為一段決戰宣言來說,有十分誠意了。接下來的事你就自己一人享受咯。”
“再過十五分鍾,六點整,準時引爆。”男人下定決心,聲音也不抖了,他直起身子,看著麵前的大門,像是鬆了口氣。
“謝謝你啊,告訴我這麼多。”
“不用客氣,玩得愉快~”
……
電話掐斷,女人把手機交給身邊的黑衣人,看了眼樓梯上方的房間。
“走。”
11月23日,淩晨5:45。
會議室內,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一位是這棟寫字樓的主人,西裝革履,而另一位則打扮邋遢,臉上長長的刀疤無法忽視。
二人身邊都站著十個左右的保鏢,他們不苟言笑,領頭的也都拿著一個箱子。
“秦老板,這咱就是談定了?今兒的先付一批,你廠裏剩下的,我都要!”
“沒問題。”
“這麼爽快?”刀疤臉邪邪一笑,一隻手撐在桌上打量對方,“我總不信,便宜成這副德性還能麵不改色,別是假貨哦!”
“真假,合作這麼多次了,你清楚,”西裝男雙手托在下巴上,眼神有些閃爍,“不為了趕緊清貨,誰低價賣?你也知道我那弟弟討厭我做這個,現在聽說局子那邊有新人要調來,風聲緊了,正好就此做個了斷。”
“嘿,你那老弟,不識趣!”
“從小沒爹沒娘的,加上前段時間媳婦食物中毒去了,該給他些安全感,”西裝男搖搖頭,靠在椅背上,“說來,你們那最近不是也戒嚴?入這麼多貨行麼?”
“嗬!戒嚴個屁!那臭女人說話沒譜,不管她。”刀疤臉五官皺在一起,一口濃痰啐在地上,神情盡是厭惡。
“這行當都幹多少年了?上邊哪個會對為他們賣命拚死的人較勁?就她,前幾年一來就各種規矩,把咱們這些賺點兒酒錢的路都給堵死了!不準這個不準那個,老子管他媽手掌腳掌要調來,該幹啥幹啥!”
西裝男皺眉看了看地上那灘汙濁,趕緊在腦子裏打了個馬賽克,勉強笑著配合對方演講,“嗬嗬,是啊。”
刀疤臉見人迎合,手舞足蹈更起勁了,“整天扯些個沒用的,都犧牲我們成全她!把會裏的人管得跟雞崽似的!不止我,大夥兒對她意見可大了!你不知道那次……”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