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的訪談還在繼續，坐在主持人對麵侃侃而談的白虹魅力十足，蘇傾看了看，伸手拿過遙控，一把將它關了。
娛樂圈，半圈都是騙子。
房間重回安靜，蘇傾默默坐了會兒，低頭想看食譜卻又看不進，餘光掃到了一旁的棕熊。人熊對視幾秒，她拿過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這串號碼不知何時早已銘記於心，蘇傾一個個數字按下，到最後那個數字時，她的嘴角不自覺已揚起一個弧度。
想到一會兒能聽見的聲音，再鬱悶的心情都豁然開朗了。
電話忙音想了很久，遲遲沒人接。蘇傾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淩晨兩點，難道睡了？
又等了幾聲忙音，蘇傾想著別打擾人休息就要掛斷，下一秒電話就接通了。
“接通中”字樣瞬間開始計時，蘇傾眼前一亮，連忙貼近聽筒。她斟酌用語：“阿城，睡了？”
對方一時沒有說話，空氣十分安靜，過了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傳來，“沒有，什麼事？”
穆城的聲音一向都是低沉不帶情緒，可大多時候不會顯得太過冰冷。然而現在，用冰冷來形容這個聲音十分合適。
蘇傾一愣，感覺被澆了一盆冷水。她頓了會兒，還是笑著說：“也沒什麼事，就在想你愛吃的東西，明天好做給你們吃。”
“……蘇傾。”
突然被叫住名字，蘇傾笑容僵了僵，“恩？”
“明天軍區有事，晚上不去你那了，”穆城的聲音默了默，啞聲道：“剛才……我有些不清醒。說的話，你別在意。”
聽筒裏傳來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一下下刺穿蘇傾的心髒，她頓時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語氣還是未變，“不清醒是什麼意思？”
“我還有事，不說了。”
嘟嘟……
電話忙音。
蘇傾抓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直直呆了幾分鍾，看向窗戶對麵的樓棟。
沒有燈，昏暗一片。
他在外麵。
他就沒有回家。
……為什麼？
蘇傾眨了眨眼，莫名而來的酸澀無力感讓她腦子一片空白，她甚至想起了白虹的話。然而想著，她更覺得事情荒謬。
又失神十來分鍾，蘇傾腦子一個激靈，突然站起來去書房拿電腦。她飛速從抽屜裏拿出數個硬盤和數據線，瞬間組裝完畢打開電腦，隻見那小小的屏幕上瞬間跳出數百個黑白畫麵。
蘇傾眯著眼在一個對話框裏輸入穆城的電話號碼，地址鎖定京西，屏幕上瞬間出現一個等待進度條，它加載極快，白色充斥整個進度條後，一個正在運行的監控錄像出現了。
蘇傾打下一串代碼，錄像立刻全屏顯示。
這是此時此刻，明江邊的高級茶廳。
茶廳唯一有人的座位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是穆城，另一個是……穆銘忠。
蘇傾皺眉。
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隻看見穆銘忠一人在說，穆城隻是聽著，神情看不清晰，但並不是在爭論，倒像聽著對方說教。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半個小時，穆銘忠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說完之後，也沒等穆城回複，自顧自站了起來，留穆城一人。
穆城默默坐在原位，看見父親走也沒有起身相送，隻靜靜坐著。過了半晌，他站起來，走了出去。
監控之內已無人影，蘇傾看著這空蕩的茶廳，掃到穆城座位邊那隻藍色的兔子，心就像沉入了大海。
可沒過多久，穆城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