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行垂眸看著她,卻在下一秒避開視線,“你可不像什麼好人。”
分局一樓已恢複寧靜,童家夫妻被勸去休息室裏被心理導員教育去了,大廳裏一時空曠,隻有一些警員來來往往遞送文件。
蘇傾跟著顧南行下樓,張蒙手下的人見到一愣,可畢竟是總局領導,也就沒敢上前詢問是否應該拘留。
正是中午時間,太陽高懸,日光投射進分局的玻璃大門,顯得門外一片春意盎然。顧南行送蘇傾出了門,蘇傾正要道別,就聽他問:“身體怎麼樣?”
她笑著轉一轉:“好著呢。”
顧南行看著也笑,熟悉的笑容,隻不過眼底多了些看不清的情緒,“聽說最近你和阿城在一塊,處的還好麼?阿城在你住院那段期間也是操碎了心,我從沒見過他這樣。”
蘇傾垂眸,默了會兒,笑道:“恩,我們很好。”
顧南行看了看她,又看向明媚的天空,半晌,道:“阿城和我一起長大,除了脾氣古怪些,是個單純的人。前段時間你覺得他難相處,現在應該能習慣了吧?”他轉而望向蘇傾,“他能保護你。”
蘇傾並未回答,垂眸靜靜笑著。二人相顧無言,半晌,她抬眸:“改天請你吃飯。”
顧南行挑眉:“百味鮮上個月可倒閉了。”
蘇傾歪了歪腦袋,“同價位海鮮盛宴。”
“不錯,我記住了,”顧南行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下巴示意前方道路,“回去吧。就不送你了,我在這還有事。”
“恩,再見。”蘇傾徑直走向大門外,快要出分局大院時,她回頭,看見顧南行還站在原地,轉過身又和他揮了揮手,這才拐到馬路邊打了輛車。
她坐在車上,輕輕揚了揚嘴角。
那次輪船事故之後,顧南行就像消失了一樣,連醫院看望都不怎麼親自來,唯獨來的那幾次,蘇傾看他神情不對,二人也不曾說些什麼。
她知道他的心情,雖然或多或少有些擔憂,但終究未去勸慰。今天一見,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正確的。
因為沒必要。顧南行從不需要別人多餘的安慰。
蘇傾笑笑,不禁想,她確實和顧南行有幾分相像。
出租車停在路邊,後麵的客人一直沒說地點,司機等了半分鍾,不由問道:“小姐去哪?”
蘇傾回過神,看了看手表,說:“去景河,盧浮宮。”
……
中午時段的景河商業街,沒有夜晚繁華,人流量卻依然很大。
夜幕降臨時,這是成人的奢靡樂園,白晝時段,這裏便隻是一條販賣平價衣物與吃食的街道。
周邊小區的居民在街道邊吃著中飯,來來往往討論著近日趣事,蘇傾讓出租在街口停下,自己先去一家小餐館吃了中飯,吃飽喝足後,邁步前往道路盡頭的盧浮宮。
盧浮宮沒了夜晚才亮起的霓虹燈,塑料燈管拚成的字顯得有些老舊。蘇傾在門口站了站,把手表、項鏈取下,抓了幾把頭發,走進去。
邁進店門的那一刻,一向清明的眸子瞬間換成滿眼曖昧。
“歡迎光臨,隻為獨一無二的你。抱歉小姐,我們這白天不營業……”
侍應生說著一愣,看了看這發絲淩亂的女人,連忙伸手擋住她的步伐,“小姐,我們這晚上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