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點頭:“4月8日零點到早上六點。”
時間吻合。
“死者身上有被侵犯痕跡,頭部受到重擊,推測是撞上湖底巨石傷及顱骨,玻璃橫穿咽喉是致命傷,”法醫說,“她的手指保持蜷縮,大致可以認為是緊握方向盤。”
張蒙點點頭。
墜湖之前被人侵犯,連人帶車開向湖中心,死時雙手緊握方向盤……自殺可以成為定論了。
他略微沉吟,看著蹲在地上的法醫正要站起來,伸手叫住他,“老閔,幫我做件事。”
閔醫生一頓,“你說。”
張蒙看了看地上滿目慘狀的屍體,“幫忙做個血液檢測。”
閔醫生了然,笑著歎口氣道:“你是真固執,不到黃河心不死。明顯證據擺在眼前,還有僥幸心理,”他拿起醫藥箱,走來拍拍張蒙的肩,“也就老同學欣賞你這種精神。誰都希望被害者還有生還可能。”
張蒙看過去,“麻煩了。”
“不麻煩,”閔醫生指了指來時的車,“科技進步了,車裏就有設備。等我十分鍾。”
張蒙點頭,看著他走入車內。片警還在現場記錄信息,畫上標線,張蒙直接繞過他們,來到湖邊樹下。
夕陽鋪灑在湖麵,早晨的金光暈開了橙色,月光即將照亮。張蒙走到湖邊站立的人身旁,學著她的樣子望向湖麵。
“你洞察力很強。”張蒙說。
蘇傾仍看著湖泊,“為了洗脫自己罪名,找出事情真相自然義不容辭。”
“你怎麼找到他們的?”
“我去了童忻常去的夜總會,從那裏得到了秦浮的住處。他也是個膽小的,聽說童忻可能死了,怕自己犯下命案,立馬就趕了過來。”
張蒙默了默。確實,剛才是秦浮自己報的警。
“你和他一起來的?”
“恩,我出示了人才基地證件,他們以為我是警察。”
張蒙聞言不語,他盯著一望無際的湖麵,半晌,出聲:“你認為自己找到真相了?”
蘇傾一笑,轉頭看他,“這不是該由您來斷定麼?”
“所有證據都指向一個結果——童忻自殺,”張蒙頓了頓,“不論怎麼說,死訊是該告訴死者父母了。”
“‘不論怎麼說’,”蘇傾說,“您不認為她是自殺?”
張蒙與她對視了會兒,竟然很罕見的揚了揚嘴角,“我的固執是出了名的。”
“這正是警察最該具備的品格,”蘇傾斂了笑容,“說實話,我也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是說……”
“不是他殺。”蘇傾說,“受到屈辱之後憤然開入湖底,死者的致命傷是因巨石砸下的玻璃貫穿喉嚨,這就像是偶然事件,除非有人從車後推她下去,可車後並沒有他人指紋痕跡,這就不會是他殺。”
張蒙皺了皺眉,想了會兒,他抬眸:“你是在想……”
嘀嘀嘀——
他的手機來信息了。
張蒙打開手機,飛速掃過那簡短一行字後,深吸口氣,“陰謀家,這回你想錯了。”
蘇傾看向他。
“血液報告出來了,”張蒙發了條調查結果短信給負責穩定家屬情緒警員,“這確實是童忻。”
蘇傾垂了垂眸。她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麼,餘光看見張蒙要走,抬首叫住:“張警官。”
張蒙轉過身。
“我能問問318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