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對叔叔的執念，大概已經因為生活的轉變刻意忽略了。霖霖早就知道叔叔再回不來，也該知道自己不能一生待在這裏。也許她已經能夠忘記過去，把眼睛投向未來了。
蘇傾沉默著，忽然想起了劉祁說的話。
“我們這類人，不盡快為想做的事去拚，就來不及了。”
她想做的是什麼？
明明心中一直都有明確的計劃，可現在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些動搖了。
那也許並不是她該做的事，但如果她不去做，也就沒有誰能打破如今這個黑暗下不該穩定的權力體製。
她必須堅定，就像那個人說的，她注定帶來終結。
“吃飯。”
穆城從餐桌處傳來的聲音把蘇傾的思緒拉了回來，飯菜的香味早已充斥整個房間，她看過去應了一聲，拍了拍還在努力聽細節的霖霖，“走了，吃飯去。”
霖霖扯著她的袖子，“再等一下，馬上就要解密犯人是誰了。”
蘇傾望向電視，聽了幾句之後把霖霖拉起來，“不用解密了，犯人是那個快遞員。”
“哎呀，蘇姐姐你怎麼說出來了！這樣接下去就不好看了……”霖霖失望地站起來，牽著蘇傾的手走到椅子邊坐下，忽然想起來般抬眸，“不過蘇姐姐是怎麼知道的？前麵還有好幾集鋪墊呢。”
“真相告訴你會失望。”
“絕對不會！”
蘇傾笑著看她，見小姑娘表情認真，才說出來，“因為隻有那個人是彩色的。”
這明顯是個低齡動畫片。
霖霖石化了。她也許不相信自己看了這麼久的動畫片竟然是給智障看的。
“恩？”穆城看了眼一臉複雜的霖霖，把盛好的飯放在桌上，坐下來，“在說什麼？”
“說最近的動畫片低估觀眾智商，”蘇傾笑著說，“霖霖，你的認真至少肯定了他們的劇情。”
霖霖無語了。
淡淡的清香和緩緩升起的水汽在投射來的陽光下凝成一縷，又散做顆粒，空氣中寧靜而暖烘的溫度讓人整顆心平和下來。蘇傾想起了上次在這張桌子前吃飯時的模樣，那時也是三人對坐，記得霖霖說了一句，“好有家的感覺呀”。
然後她落荒而逃了。
蘇傾想到這，不自禁嘴角揚了揚。這一點表情被穆城成功捕捉下來，他看過去，“笑什麼？”
被發現也就不用裝了，蘇傾大方笑出來，輕聲道：“有家的感覺。”
穆城略一晃神，看見麵前這人眼底的笑意，他的心也暖了起來。手中捧著的瓷碗散發著熱氣，從指尖滲入皮膚。
三人邊吃著邊有一搭沒一搭聊天，一桌的菜很快過半，蘇傾本想包攬洗碗的任務，哪想穆城直接收拾了起來。霖霖習以為常地回到沙發前打開電視，蘇傾聽著廚房裏的水聲，倚在廚房門邊上。
穆城背對著她，但明顯地知道身後有人看著自己，“想來幫忙？”
“不想，”蘇傾勾著嘴角，“我隻想看風景。”
聞言，穆城的臉皮有些掛不住了。身後的視線存在感極強，他的耳朵率先背叛組織，擅自變紅。而還沒來得及回複，一個柔軟的身體便輕輕覆在了背脊。
麵前突然伸出了兩隻手擺弄著自己手中的碗，貼在耳邊的聲音說了一句“沒洗幹淨”的點評，就著水龍頭衝掉手上泡沫，就這樣濕漉漉地扣在了他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