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冬節的冰嬉活動在皇宮裏的紫來湖上舉行。
紫來湖地處皇宮的最南麵,雖然身處皇宮裏麵,卻其實麵積很大。
每到夏日,後宮的妃嬪們都喜歡在湖上泛舟,冬日便可以在上麵冰嬉鈐。
而且,湖裏麵的水也不算是死水,為了多雨時節排澇,湖下方有專門挖出溝渠通往護城河洽。
夏日賞蓮,冬日賞雪,一年四季,景色都甚是怡人。
為了迎接送冬節這一日的到來,湖邊的空地上也早已布置一新。
彩架、布幡、紅綢、燈籠,色彩絢爛、奢華大氣,點綴在一片皚皚白雪中,似乎天都不冷了,顯得一派喜氣。
因為每年的冰嬉都在此湖上進行,所以,湖邊一側多年前就已建起看台。
在看台上觀看整個湖麵,視野開闊,一覽無餘。
在皇後秦碧的安排下,看台也被布置得奢華別致。
軟座、矮幾都擺得錯落有致。
華蓋、遮陽傘一應俱全,當然,此時沒有太陽,是用來擋雪的。
矮幾上新鮮瓜果、糕點、甜品、果脯蜜餞,也是種類齊全。
就連茶水都備了多樣,有花茶、有綠茶,還有果茶,每張案幾上都擺好,可供自己選擇。
秦碧已經吩咐內務府安排好每一處坐席,在案幾的上麵都立有小木牌作為標示。
鬱墨夜、顧詞初,以及錦瑟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到了。
像她這種有家室的,都是以府為單位。
比如,她四王府就是一個案幾,三人參加,案幾邊上擺的便是三張軟座。
六王爺、七王爺也已成家,各自偕家眷單獨一席。
那些沒有成家的王爺,就是按照輩分分的,也是每三人一案幾。
鬱臨旋也已經到了,他跟老九鬱臨歸,以及十王爺一席,三人不知在聊什麼,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見她來了,鬱臨旋便起身過來跟她們打招呼,可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鬱臨歸跟十王爺喊回去了。
兩個未出閣的公主鬱書窈和鬱書琴一席。
兩個小丫頭也是早就到了,看得出來興奮得不行,嘰嘰喳喳說得眉飛色舞。
見到她們來,大喊她“四哥”打招呼,也未起身,然後繼續兩人說得起勁。
然後就是後宮嬪妃的席位。
嬪妃也是按照份位來排的,從妃、嬪、婕妤到才人依次。
隻不過,她們每人都各自一席。
最高座的便是帝王、太後和皇後的位置。
帝王居中,太後居右,皇後居左。
鬱墨夜帶著顧詞初和錦瑟在四王府的那席坐下。
看著這一切布置,她覺得心裏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小緊張,也有點小期待。
緊張是因為從未玩過冰嬉,而期待是因為可以跟那個男人一起。
看得出來,顧詞初也同她一樣,有些些緊張。
而錦瑟則不同。
畢竟在宮中伺候太後多年,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幾次豬跑,所以,一直在不停地在給她和顧詞初講往年的情景。
參加的人陸陸續續地到了。
池輕來的時候,最為打眼。
倒不是因為有多大陣仗,而是因為她的穿著。
或許是考慮到等會兒冰嬉時方便的緣故,今日的她沒有穿一貫的長裙,而是穿的馬褲。
粉色小襖、白色馬褲,因是量身定做,所以非常修體,無一絲暴露,卻將她玲瓏的身段顯現無疑。
頭上也未盤平素的那種繁複發髻,而隻是斜斜梳了一個朝天髻,除了一枚白玉簪,也並無任何其他發飾。
加上眉目如畫、粉黛淡施,真的是美得清新脫俗,又驚心動魄。
鬱墨夜不禁感歎,此女真的很會穿衣,也很會打扮。
這樣一個尤物,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心動,那個男人真沒碰過她?
正暗暗表示懷疑,王德尖細的唱喏聲響起:“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連忙都從座位上起身,鬱墨夜這席也不例外。
全部跪地行禮。
四王府這席在看台的最右邊,靠近右邊的入口。
伏地跪迎中,鬱墨夜眼梢略略一抬,便看到一襲明黃的偉岸身姿走入。
在他身後是盛裝盛容的太後和秦碧。
“都起來吧。”
清越的嗓音流瀉,男人一手攏袖,一手負於身後,腳步翩躚。
鬱墨夜起身的時候,男人正好經過麵前,她一個抬眼就正好撞上他輕瞥過來的目光。
一瞬的對視,她撇開,他前行。
她的心裏已是撲通不已。
“大家都坐吧,今日是一家人活動,大家無需太過拘束!”
男人走到高座上,一撩衣擺坐下。
眾人也紛紛落座。
秦碧示意上儀司主事開始。
主事領命,站於空地的中間,先說了一番場麵上的開場詞。
然後宣布送冬節冰嬉活動正式開始。
接著便是講冰嬉的規則和注意事項。
一番聽下來,鬱墨夜大概聽懂了。
活動還是同往年一樣。
三個活動。
冰上競走、冰上搶球以及冰上射箭三個。
參加人員分為兩隊。
活動有三個,所以哪隊勝出兩項活動,哪對隊贏。
如果前兩項活動,一隊已經全部勝出,那麼第三個活動就是為顏麵而戰。
一比二敗下,總比零比三敗下顏麵要強。
至於如何分隊,也是跟往年一樣。
通過玩一個遊戲決定。
上儀司主事說,其實,最簡單最便捷的分隊方式,是抓鬮抽號。
但是,因為冰嬉冰嬉,重在嬉戲,所以,以遊戲來分再合適不過。
這也是多年來,這種方式一直保持下來的原因,而且,大家也特別喜歡這個遊戲。
什麼遊戲呢?
上儀司主事其聲朗朗,有條不紊:“在座的各位很多人都是參加過多年冰嬉活動的人,怎麼玩自是熟練於心,但是,也有一些從未參加過,所以,下官還是再次做個詳細的說明。”
說完,他伸手指向湖邊上的一個非常長、又非常大的巨石。
“那座石山有一條細孔橫穿整個腹部,從這頭一直通到那頭,其實就是一個變音器,也就是這頭說話,那頭聽,聲音完全變掉,同樣,另一頭說話,這一頭聽,聲音也一樣變得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