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笑開的眉眼一冷。
秦碧,這就是你動我的下場!
想讓我死?
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鈐!
送冬節那日,若不是她一時興起,想跟那個叫蕭魚的女人鬥風頭,將自己的冰鞋跟鬱墨夜換了,墜湖的人就是她。
她又不是傻子,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是秦碧?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針對的人是她,而不是鬱墨夜?
她隻是比較聰明,懂得收斂自己,並沒有吵著鬧著讓帝王給她一個公道。
並不表示,她心裏不清楚,並不表示,她不在意。
帝王讓莊妃來調查這件事情,她還存著一絲希望。
結果查到最後,莊妃提出來說,什麼都沒查出,提交給了刑部。
她就在想,定然是莊妃查出來是秦碧,忌憚秦碧是皇後的身份,不敢貿然得罪,所以,幹脆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給了刑部。
她又一次選擇了隱忍,也從不主動去打聽這件事查得怎樣了,有沒有查出什麼結果。
她就是讓人覺得她就是很簡單一人。
她隻等時機。
要非常狠的時機,一招就能讓秦碧永遠無法翻身的時機。
畢竟秦碧是皇後,也同樣是太後的人。
想要扳倒並不容易。
太後會偏袒,身份也是秦碧的護身符。
不然,鬱墨夜墜湖一案就不可能一直懸而不破掛在那裏。
又不是什麼撲朔迷離的案件。
太後精明如狐,自是對她跟秦碧都很了解,她就不相信,太後不知道這件事是秦碧所為,她也不相信,太後不知道秦碧想要陷害的人是她。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後也選擇了偏袒秦碧。
肯定是太後偏袒,而不是帝王。
因為帝王對鬱墨夜這個弟弟是極好的,不可能就這樣任由他被人陷害而沒有任何說法。
能讓這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男人有幾分顧忌的,除了他的母後。
想來想去,既要讓太後甘願舍棄秦碧,也要讓帝王震怒嚴懲秦碧的,似乎隻能是在帝王子嗣上做文章。
帝王後宮女人不少,卻一直無人傳出喜訊。
每次她跟太後請安的時候,太後都要問她腹中有沒有動靜,完全可以看出太後的急切。
她想了想,她承的雨露最多,完全可以做出有孕的樣子,時間也對,旁人也不會懷疑。
她讓自己宮外的人幫她弄到了可以讓脈象呈現喜脈的藥。
當然,也讓對方幫她弄了一包可以消除喜脈的藥。
這幾日她都一直在想,如何陷害秦碧,如何做出是秦碧讓她滑胎的假象?
畢竟太後精明,帝王更精明,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兒,稍不留神,可能秦碧沒陷害成,自己反倒丟了腦袋。
所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一直在找機會。
直到今日早上去禦花園散步時,聽到尚香局的人在說,帝王吩咐夜裏給東北總督接風的宮宴上,燃甘蘇羅的香。
她雖不懂香,但是有結拜的姐妹懂,此人家裏曾經是開香坊的,隻是後來倒閉,才被迫學起了歌舞。
她讓人去問了問,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她問得委婉。
她說自己好像是有喜了,就問一下,哪些香會對胎兒不好,因為宮裏四處都有用香的習慣,殿中燃香、衣物熏香,就怕一個閃失,將腹中好不容易懷上的龍種給弄沒了。
然後,她還列舉了一些常用的香。
她說,比如現在接觸較多的就是鬱金、沉香、檀香、麝香、烏沉香、甘蘇羅、玫瑰瓣、水安息,還有帝王用的龍涎香等等。
她將甘蘇羅不動聲色地放在了所有香當中。
小姐妹回給她說,麝香絕對不能用啊,那可是容易造成滑胎的,其餘的香還好,甘蘇羅單用也沒關係的,別和失英香同燃就好了,而且失英香幾乎沒有什麼味道,不易察覺,所以,安全第一,甘蘇羅也不要用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簡直喜極而泣啊。
失英香,失英香,幾乎沒有味道的失英香,太好了!
她讓她外麵的人速速給她準備了此香。
午膳的時候,她就給自己用了那呈現喜脈的藥,然後做出遇油想吐的症狀。
她去了太後那裏,行禮起身的時候,又做出差點暈厥的樣子。
太後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說,近日是有一些,吃不下東西、嗜睡、看見葷的想吐。
太後一聽兩眼就亮了,說傻丫頭,不會有喜了自己不知道吧?然後讓孔方速速去請太醫。
孫太醫很快就來了。
孫太醫是太後的人,她知道。
這也是為何她不在自己宮裏請太醫確診喜脈,然後隻需稟報給太後的原因。
若自己確認了,隻是將消息給太後,太後想讓人確診也沒有由頭,還不如假裝自己不知道,太後找她自己的人來確認,讓太後來得放心。
如此一來,太後必定確信她已懷孕。
後來,她又讓人在長樂宮的香裏加了失英香。
秦碧的來儀宮裏的香料,她是讓人趁大家都去長樂宮赴宴的時候偷偷放進去。
一切順風順水。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的計劃在發展。
夜宴結束後她再服下那消除喜脈的藥,並弄了假血,做出滑胎的跡象。
這次她請的太醫是自己人,她隻是安全起見,怕有些醫術較高的太醫會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