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未等鬱臨淵做出反應,已舉步邁過門檻,去追那個馬路對麵過路的男人去了。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鬱臨淵回頭,朝鬱書瞳唇角一勾,並豎起了大拇指:“做得好!回去有賞。”
鬱書瞳汗。
她不是有意的好嗎?
她真的是不小心。
這一切都被從裏屋出來的鬱墨夜看在眼裏。
方才梁子聽到動靜,跑出來一看,看到兩個男人在門口糾纏,就趕緊去跟她說了。
鬱臨淵一個抬眸也看到了鬱墨夜,唇角絕豔的笑意微微一斂。
兩兩相望。
鬱墨夜拾步走過來。
他眼波一動,迎上去,剛準備說,給她買了些吃的,卻見她徑直經過他的身邊往前走,腳步未停,一直走到門口,喊瀟湘雲。
“相公,等一下!”
瀟湘雲剛穿過馬路,聽到鬱墨夜的聲音,回頭。
鬱墨夜朝他招手,讓他回來。
瀟湘雲眸光微微閃了閃,左右看了看交通,又快步返了回來。
鬱墨夜笑睨著他走近,開口:“你堂堂一閣主,就穿成這樣去見自己下麵的人?你不怕人家說,我還怕人家說呢,當然,人家肯定不會說你,肯定會背後議論我,說我這個夫人是有多不賢惠、多不稱職,才會讓自己的男人穿著又腥又濕的衣服出門。就算再忙,換件外袍的時間還是有吧,家裏又不是沒你衣服,快去換了,相公知道的,衣服都在櫥子裏,快去!”
一邊說,一邊嬌嗔地輕推了瀟湘雲一把。
瀟湘雲笑:“好,都聽夫人的。”
然後兩人就一前一後進了裏廂。
留下直接被當做空氣的兩人。
鬱書瞳用胳膊碰了碰鬱臨淵,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人家竟然瞧也未瞧我們一眼,不會吧,這就是他們的待客之道?”
鬱書瞳撇嘴,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特別是對那個女人。
見鬱墨夜微抿著薄唇沒有做聲,她又忿忿起來。
“很顯然,他們夫妻兩個都誤會你了,以為你對人家妻子有企圖呢!”
這些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雖然瀟湘閣閣主身份也不菲,但是,她皇兄可是當今天子。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想讓瀟湘雲幫忙,大可以一紙聖旨強行為之,她皇兄是抱著仁義之心求賢而已。
想以先打動他夫人達到打動他的目的,竟然被誤會!
他們也不知從哪裏來的自信,誤會一代天子,對一個有夫之婦、且腹中還懷著孩子的女人有企圖?
若哪天被他們知曉了她皇兄帝王身份,哼,他們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愚蠢想法笑掉大牙吧?
側首看了看身側帝王,見他依舊一聲未吭,以為他在鬱悶。
也是,堂堂天子,幾時受過此種禮遇?
正準備寬慰兩句,卻忽然聽到他道:“沒錯,我就是有企圖了。”
一字一句,從薄唇中逸出。
鬱書瞳汗。
剜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計較。
一向高高在上的人,被人打擊了自尊,背後過過嘴癮,硬氣硬氣逞逞能,她表示理解。
“那我們現在呢?是繼續在這裏討沒趣,還是回去?”
她問鬱臨淵。
“當然不回去,回去就上了她的當了。”
他倒要看看,她哪裏來的瀟湘雲的衣袍?
瀟湘雲的身材跟他的相仿,差不多有梁子兩個大,梁子的衣袍他根本不能穿。
而她自己,就算女扮男裝的男裝,也是小的,瀟湘雲同樣沒發穿。
她方才對他視若無睹,然後又跟瀟湘雲旁若無人的恩愛,無非就是氣他,想將他氣走,替瀟湘雲解決掉這個困境。
他偏不如她願。
他偏要看看,瀟湘雲拿什麼換?
當然,他其實也想確認一下自己一直認為的是不是對的。
他覺得瀟湘雲應該從未在她這裏住過。
然,事實再一次證明,人有的時候,就不能過分自信。
瀟湘雲出來了。
穿著裁剪合體的錦袍、儀表堂堂、風姿闊綽。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
瀟湘雲跟鬱臨淵打招呼:“呀,大人還在啊!”
鬱臨淵隻看著他身後的鬱墨夜,沒有做聲。
鬱墨夜好似才看到他跟鬱書瞳一樣,一臉驚訝:“大人跟鬱姑娘幾時來的?又要買紙錢香燭嗎?”
“不是!”鬱臨淵當即就回了她,“給你送吃的過來。”
聲音清淡,麵色淡然。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鬱書瞳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就走了?方才不是說,走了就上當了嗎?
這個男人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她永遠跟不上他的思維。
對著瀟湘雲微微頷了頷首,她拿著空盆追了出去。
男人卻是撩開馬車的門幔,將裏麵的另一盆湯端出來。
長袍輕蕩,又往回走。
在瀟湘雲和鬱墨夜的注視下,進門,將瓷盆放在櫃台上。
然後,側首,朝裏廂沉聲喊了句:“梁子!”
對,梁子。
他喊的是梁子,而不是梁男。
鬱墨夜一怔。
梁子已聞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