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忽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眼前這人,雖然隻是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前方,看似平平凡凡,可他的目光落在山三當家的身上,卻猶如一座磅礴的山峰落下,給了三當家無盡的壓力!
“三當家的,別猶豫了,教他做人!”一位跟他關係較好的山匪徒喊道。
“閉嘴!”三當家喊罵道。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人的境界,絕對不止第五境——禦氣境那麼簡單!
因為他曾經和禦氣境之上——第六境的強者交過手,雖然不敵,但也不曾從他身上感受到過如此的壓力!
三當家做了一個深呼吸,他的手掌已經滿是汗水,可他還是緊緊地握著他的刀。
武道五境之上,已經不是單純的修行練習就能破境了,每一個境界的突破,都是如同走通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隻有在萬般艱苦的生死逆境之間,才有可能往上前進一步!
三當家雖然是個山匪,但他也是個武癡,一生癡迷於武道,若非以前犯了大罪,也不可能會流落於此當一個山匪。
即使明知麵對著一個武功極有可能比自己高出幾個境界的強者,三當家依舊不會逃走,他想要拔刀!
他不再左右走動,而是退後幾步,停留在林銘前方十米的距離,深吸了口微涼的空氣後,說道:“我知道你的武功一定很高,如果你能接下我一刀,我自然會放你們走,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我死了,被你殺了,我的手下們也會放你們走!”
“三當家的,您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山匪不解地問道。
三當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你照辦就是了……”
接著,他的目光望向林銘。
林銘沒有說話,隻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見此,三當家握住刀柄的手更加用力地握著他的刀,他再度深吸了涼氣,自語道:“我這一生癡迷於武道,可惜,我的資質平庸,練了半輩子的武功,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招式,唯有一招刀法,還算略有小成……”
說完,他再度深吸了口涼氣,這是他第三這樣做了。
三當家想要盡量地將心裏平靜下來,可他發現,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
林銘依舊平靜地站著。
林晨則一臉好奇。
三當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兩隻手都在顫抖,或許是在害怕,亦或許是激動,他的右手,他握著刀柄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些,他現在的狀態很糟,但是他必須要出刀,因為如果他不出刀,他敢肯定,他一定會死!
“一刀閃!”
三當家默念著三個字,這是他的招式的名字,當他默念這個名字後,臉上也是浮現一絲驕傲的神色。
終於,三當家動了!
他一躍而出,腳尖點地,下一刻就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林銘的咫尺之間,刹那間,他已出刀,略染著血液般猩紅地刀光閃爍,可是下一刻,三當家的臉色一僵……
林晨臉色一變,就要拔劍……可他的動作又停下了。
林銘麵色不變,兩指已是夾住了刀尖,期間未退半步。
“哢嚓!”
三當家臉色慘白,他的刀已經斷了,手上握著沒有刀尖的刀。
“好強的真氣,你到底是……”
三當家慘笑一聲,忽然吐出一口鮮血,接著身體癱軟倒地,已是絕氣!
“三當家的……”
眾山匪都驚呆了,甚至有人顫抖地呼喊了一聲,也沒有人回答。
“爹!”
林晨快速地跑到林銘的身邊,左看右看,見到自己的父親沒事後,這才鬆了口氣,笑道:“爹,你好厲害!”
林銘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老子一直都很厲害!”
林晨大笑。
林銘看向那些愣神許久的山匪,語氣略冷地問道:“你們的三當家已經死了,你們還不走嗎?”
“你……”
一個山匪冷哼一聲,說道:“你也別高興地太早,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不會放過你們的!”
林晨一臉怒容,罵道:“你們這些土匪,搶掠路過的商客行人,不知害了多少人命,難道不怕報應嗎?”
“報應?”土匪冷笑,剛想說話,可下一刻,一道光流閃爍,一片刀尖已是刺入他的咽喉,血未流出,人已死!
剛死了一個人,現在又死一個,眾山匪這才反應過來,作鳥獸散。
……
經曆了這件事情後,林晨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江湖,並不是像他想象地那般美好,黃巾山上的山匪隻不過是眾多江湖險惡裏最常見的,還有更多的齷蹉隱藏在不為人知的黑暗中。
“江湖如此,你還想走嗎?”林銘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