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而遊子意······遊子意是滿臉的震驚!
原本站在遊子意身側的練晴不知何時已坐到了琴邊,雙眼緊閉,單指輕勾。於是,點點哀傷在心,聲聲歎息遠走。
遊子意從來不知道練晴會彈琴,而且能將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叮咚”聲敲進人的心坎裏。
遊子意也從來不知道,練晴彈琴的樣子是如此熟悉。
此時的練晴側對遊子意而坐,除了那張臉,,身形,琴音甚至神態都是如此眼熟。“燕兒?”遊子意移動有些僵硬的身子,試探地問道。
他自認為不可能看錯,但是這張截然不同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練晴,沒有回答,卻是慢慢睜開了雙眼。
這雙眸子······
那晚的姬微嶺,就是這雙眸子——他所見過的最為悲傷的眸子。她是燕歸來?練晴就是燕歸來?
然而練晴也沒有時間來回答遊子意一大堆的問題,樓下傳來一句詢問。裏麵有驚疑,有痛心,還有失望。
“晴兒,是不是你?”修齊的聲音其實不大,但憑著一輩子的修為,仍能扶搖直上,穿過琴音到了兩人耳中。
當練晴懷抱古琴踏入幾人的站圈之時,天空早已放亮。她沒有笑也沒有哭,甚至沒有看見任何人,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跨至其間。
“晴兒,”修齊往前兩步,唯一有顏色的眼珠裏悲喜莫名,“你告訴修爺爺,你不是燕歸來!”
練晴抬起頭,“修爺爺,我就是燕歸來。練晴就是燕歸來。”
“你······”修齊一滯,連嘴唇都顯得顫唞。通天曉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卻仍耐著性子朝練晴道,“晴兒丫頭就算你就是十二樓的燕歸來,也不該阻止齊為你父親報仇。”
剛才那幾響琴音雖然不重,甚至沒有絲毫內力,裏間的那骨子神秘的異動讓人心有餘悸——這明明是魔音,魔音啊。
再看練晴手上的古琴,即使是陽光也掩不住它的光輝,掃不去它的冰冷。通天曉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伏羲琴。
伏羲琴一出絕無活口,今日是不是也要有人葬身此處?
掌心滑過緊繃的琴弦,練晴眼神專注,卻沒人知道她望向何方。她說,“報仇?殺了母親為父親報仇?”
修齊與通天曉為這一句倒退三步,而舒韻兒卻為這些字眼紅了眼眶。
“晴兒,你還不明白?這一切就是這個舒韻兒擺的局,局裏麵是你所有的親人,包括你自己!”修齊刀痕交錯的臉上尋不到表情,練晴卻知道這位老人是對自己失望了。“晴兒,老肉孜雖然殘了,卻還沒有瞎。我自信地認為自己這一隻眼睛比很多長了許多心眼的人還亮上三分。晴兒,先皇對你如何?他拚盡所有,換來的卻是這個女人的背叛。晴兒,修爺爺不管你是不是燕歸來,隻要你還是晴兒便好。”
“修爺爺,”練晴沒有思考,緊接著跟到,“我是練晴,卻更加是燕歸來。”她隱晦地看了眼呆愣的遊子意,“真正的濫情十年前就死了,死在了你們所謂家國天下的情懷之下,漫漓閃的挽尺居便是自己的棺木。重生之後的她,叫燕歸來。”
“燕歸來,燕歸何處?”練晴繼續說著,不在乎周遭幾天各自不同的眼神,“燕子從來都沒有歸處。春天往北,秋天下南,所有的歸處不過是暫時的避風港而已。”她颯然一笑,有些苦,有些殤,“你們說,我是不是和燕子很像?”
練晴彎彎的眼睛笑著,連酒窩也在笑,唯獨那雙孤寂的眸子泛著悲涼。遊子意心裏突突直跳,一番話不經大腦便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