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著庾睦尋了一家水粉首飾行,把那首飾拿出來讓掌櫃的瞧,開了比當鋪高出三分的價錢來。

那掌櫃的像是十分喜愛她手上的兩樣首飾,雖然猶豫了好一會兒,卻最終還是點頭讓學徒到後麵庫房拿出錢來買下,稱了足斤兩的銀子給她。蕭挽緣有些得意,心有炫耀地對庾睦說了成交的銀錢數,見他渾然不在意,才有些訕訕的,帶著他到了街上最大的一間醫館“慈心堂”。

進門便是一麵高高的牌匾,上麵書了“聖手慈心”四個大字。端坐在後麵的坐堂大夫看起來有些年紀了,慈眉善目地給人把脈,邊上自有人忙忙碌碌地抓藥包好。

“我們恐怕要排上一會兒,”蕭挽緣看了看庾睦,又看了看站在前麵等的十來個人,一麵扶他到邊上給人休息的地方坐了,關照道:“一會兒我排到了再喊你過來。”

庾睦坐下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蕭挽緣便去排隊了,倒是邊上坐著的人嗬嗬笑道:“這位小姐真是體貼人,對相公這般上心。”

蕭挽緣其實也剛走出去沒幾步,聽了這話腳下步子一錯,差點左腳絆右腳地摔倒。她其實隻是按著現代的“常識”,讓病人歇著,自己去排隊,怎麼到了那老人嘴裏,就成了體貼庾睦?想到這裏,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庾睦白皙的麵上透著緋紅,想來是不知該怎麼回話,隻得朝邊上那老人的方向笑了一笑。

這一來,那人也發現他眼睛似乎是看不見的,麵上頓了一下,惋惜道:“哎,小相公生得這麼好,怕是連老天也嫉妒,要讓你受點苦呢……不過老頭子看你妻主知道疼人,你就多寬心些吧……”

蕭挽緣在隊中咳了一聲,心裏埋怨著那老人的過分熱情,一麵還要裝出不經意的樣子,好不容易等著排到了自己,忙過去把庾睦扶了過來。那老大夫伸手在庾睦手上按了一會兒,已經皺起了眉。再過了一會兒,抬頭看了蕭挽緣幾眼,又要庾睦換了另一隻手。後麵的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那大夫卻反而站了起來,低頭對蕭挽緣和庾睦說了幾句,帶著他們兩人進了內堂,而換了掌櫃了出來臨時看診。

庾睦不知情況如何,聽到大夫吩咐進內堂,竟無意識地把握著蕭挽緣手腕的手收緊了,蕭挽緣察覺到他腳下步子都變得錯亂起來,知道他心裏著急,反手把他牽住了,低聲道:“沒事,進去看看就好了。”

誰知她話音未落,老大夫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嗆了過來:“你是大夫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沒事的?”

“呃,那……老大夫,我、我相公他怎麼樣了?”

“懷了孩子。”老大夫絲毫不拖泥帶水,幹脆利落地說了,然而還沒等庾睦開心,卻又一盆冰冷冷的水潑下來:“已經保不住了。”

“什麼?”蕭挽緣驚訝道:“既然懷了孩子,又沒有流產,怎麼會保不住?”

“你們成親幾年了?”

“啊?”

蕭挽緣不明白她的話題為何忽然跳到了這裏,但既然大夫發問,她也就忍耐著想要回答,張了口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正在尷尬,就聽得庾睦低啞的聲音道:“四年多……”

唔,這樣算起來,他和蕭江願原先也過了兩年多正常的“夫妻生活”?一日夫妻百日恩,難怪他會那樣念著舊情。蕭挽緣心裏暗自算著,那大夫卻不管她在想什麼,對著她便惱:“才不過四年功夫,到底也是有過新婚燕爾的時候吧,既然還念舊情,又何必這麼折騰自家相公?”

蕭挽緣猜她大概是指蕭江願對庾睦的“虐待”,雖想辯解,但又實在說不出此事與自己不相幹的理由來,隻得垂著頭任她說,隻問道:“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