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麼?我這裏挺好的,院子裏都勞你打點,還正想著要找個時機謝你呢。”
“大小姐莫要消遣老身了,”管事苦笑著跪了下來:“大小姐這裏缺的東西,我這就讓人送進來……”
“嗯,既然家裏恰巧少了一個,我這裏等幾天也沒什麼關係,”蕭挽緣無所謂地翻過一頁紙,大度道:“又不是多大的事,一個暖爐罷了,管事的這麼急做什麼?”
那管事被她這麼一說,一時也鬧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隻是她會故意苛刻庾睦,最初也是因為蕭江願的命令,因此心裏倒也不是十分畏懼她因為這事發火,點點頭站起身道:“大小姐待我們寬厚……”
“嗯,我這裏的確沒什麼,不過少相公那裏,畢竟身子特殊,你要多照顧著些,”蕭挽緣看似隨口地打斷了她的話,一邊道:“當真鬧出什麼不可收場的事出來,損的也是我蕭家的臉麵。”
管事的應聲離開,蕭挽緣依舊接著看手裏的東西,大概是因為他手上沒力,又目不能視,筆力有些虛浮,也偶有寫得太疏散或太緊密的地方。然而紙上的字雖然不工整,卻很是娟秀,看得出有不錯的底子,叫人看了,也不由惋惜他的失明。
這一廂她看得入神,那一邊庾睦卻有些失神。看著幾個下人進進出出地往屋裏搬東西,心思卻有點飄忽。理智上明明知道在門外對他溫聲細語的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蕭江願,耳邊卻總是浮起當年那人低柔的笑聲。
直到蕭挽緣最後說了那句多謝,才讓他恍然驚醒。蕭江願已經不在了,占據了那個身體的,是一個幾乎陌生的靈魂。那種溫暖的感覺,想來也隻是自己的幻覺。隻但願她能小心謹慎,在妻主回到那具身體前,不要被人看出不對。否則,他恐怕隻有一死而已。
“暮雨,你把我寫的東西送到大小姐手上了麼?”
“放心吧,少爺,我已經交給大小姐的,”暮雨看著眼前的熱菜熱飯,倒是十分雀躍,走過來扶他道:“少爺,今天廚房做了木瓜乳鴿盅,還有當歸薑母鴨,還熱乎著,您先喝點湯暖暖身子……”
庾睦在屋中聽到了蕭挽緣對下人吩咐的事,對此也沒有十分疑惑,隻點點頭,接過他送到手邊的碗,小口地喝了一點,笑道:“你呆坐著幹什麼,和我一起吃吧。”
“不……暮雨不敢造次……”
“哪裏有什麼造次的,這些東西,都是你去求來的吧,”庾睦歎了一聲,放下碗來:“橫豎我一個人也是吃不完的,一起吧……免得你一會兒去廚房,又隻得些剩菜剩飯。”
“少爺,您……您別這樣說,大小姐她是有心待少爺好的,”暮雨拗不過,也做了下來,仍舊勸道:“今天她去了老爺那裏用晚飯,還特地吩咐了廚房做這兩樣菜給您送來……”
庾睦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道:“嗯,我知道。她已經去了吧?”
“去了,錦心和霜清伺候著去的。想是已經到了。”
蕭挽緣進屋的時候,還在心裏默記了幾遍蕭老爺成親的年份和日子,簡直比前世上考場前還要緊張,想著臨時抱佛腳地多記一點是一點。誰料還沒看到人,就先聽到了一屋子的笑聲。四下略略掃過一眼,見莊瑤和二相公都坐在老爺身邊陪著,下麵還有幾個眼生的少年男子,想來是她的兄弟們。
“來,快看看,咱們的癡人來了……”笑著說話的是二房的主夫,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起來,拉著錦心的手道:“錦心,過來給咱們說道說道,你們大小姐今兒是怎麼跟少相公鵲橋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