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的大潮。朱由檢謹而慎之,一步步地瓦解掉魏忠賢的勢力,最後才一舉將他徹底鏟除。
翦除閹黨,除去魏忠賢這件事是崇禎帝在任期間做過最為史學家讚歎的事情了,然而擁有了多世記憶的畢夏再次回望此事,他開始思考起自己當年的舉措是不是稍顯魯莽了一些。
盡管他在處理客魏集團的時候,手段極其謹慎,十分幹淨利落,但是由此引發的負麵後續也是無窮無盡的。
由於他對閹黨的打壓,朝廷風向轉變,多得是落井下石的人,在清算閹黨餘孽的過程中,無數相關人員都紛紛落馬。而當年被魏忠賢打壓的東林黨也借此死灰複燃,朝廷陷入了新的一輪黨爭中。
畢夏慢慢收回了遐思,最終還是招了招手,“宣魏忠賢。”
他或許應該重新考慮一個更為妥當的計謀,更溫和地處理魏忠賢的勢力。
魏忠賢一身素服,麵帶悲戚地緩緩步入了禦書房。“參見陛下,臣魏忠賢向陛下請安。”
“愛卿此次前來,所謂何事?”畢夏淡淡地開口,語氣間沒有過分親近,也不帶任何嫌惡。
“陛下!”魏忠賢作為先帝寵宦,對帝王性格的琢磨本事向來精準,隻是如今龍椅上的人換了一位,他這下卻是不敢多做揣測了,隻得惴惴不安地開口,“臣近來身體染恙,實在無法再為陛下效勞,故而前來請求辭去東廠職務。”
果然是來辭職的。畢夏挑了挑眉,想要起身去扶起魏忠賢以表自己對他其實還是信任的,但是過度勞累的身體實在無法輕易完成這個動作。一旁的伊摯立即會意地上前,輕輕地攙扶起了魏忠賢。
畢夏順勢開口,“愛卿這話是何意?朕觀愛卿氣色甚好,著實不像染病之人。莫非愛卿是不願助朕共建這大好河山?”
“臣絕非此意!”魏忠賢剛被伊摯扶起來呢,聽畢夏這話又打算跪下去表忠心了。伊摯卻牢牢地箍住他,讓他好好地站在那裏,直視著畢夏。
魏忠賢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感受到伊摯的武力值不像他那張斯文臉表現出來的那般弱,立即收回了其他想法,一門心思就想著和崇禎表忠心。“陛下,臣自然想要能再輔佐陛下啊!”
“愛卿能這般,自然再好不過。”畢夏表示熨帖地點點頭,然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向他問道,“王兄的乳娘客氏如今年事已高,聽聞她是愛卿的內室。朕想王兄也是想讓她能早日好好歇息的,朕今日便允了客氏出宮休養吧!”
魏忠賢身體猛地一震,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是要清掃內廷了。客氏雖隻是一介奴婢,但仗著是天啟帝最為尊崇的乳娘,牢牢把持著大內後宮已經多年。崇禎帝這話明顯是要拿客氏開刀,但如今話中之意是還願意留著客氏性命,已經算是不錯。
他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謝陛下隆恩!”
“你等二人侍奉王兄多年,勞苦功高,自當得起朕的厚愛。”畢夏微微一笑,“若無事,便退下吧。”
魏忠賢本想以辭職之說以退為進,同時試探一下崇禎帝的態度,如今看崇禎竟然不願放他走,但同時又清走了客氏……他心中不由一沉,想著是該找好後路了。
這時畢夏卻再補上了一句話,“愛卿啊,你要知道,尾大不掉可是為官忌諱啊……朕希望你能看清楚這件事情,否則,朕想保也保不了你。”他悠悠地歎了一聲,“朕與王兄兄弟情深,王兄的舊臣,朕也不想輕易動彈。”
魏忠賢的眼中微微一亮,成功地接收到了畢夏傳遞出來的信息——新皇並不打算處置他!
尾大不掉……他輕輕地握了握拳,思考著這幾個字,向畢夏行了一禮後準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