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大?”岑秘書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上個月有個A大的哲學博士生,在領導麵前聊了半小時的馬克思,結果不僅他的積分全部被清空,連他的擔保人下頓飯的積分都沒有了。”她看著中年女人,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王姐,你可要想清楚,從B市來的路上你給老領導的半塊餅幹,換到現在也就幾十積分的事情,可不夠你扣的哦。”

王姐這下把頭垂得更低了,在岑秘書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仇恨,但很快又隱忍了過去,聽到岑秘書的話她似乎更畏懼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們中有一個學微生物的,還有一個物理電子學的……”

岑秘書壓根沒聽清王姐那細如蚊呐的聲音,下意識就要招招手讓王姐離開,順便想要借機從她身上扣下些積分,隻是手剛揮起來,下一秒卻又頓住了,她倏地重複了一遍王姐的話,“微生物?”

她的手還張揚在半空中,五個指甲上都塗了豆蔻色的鮮豔甲油,看起來十分靚麗,在死氣沉沉的空氣氛圍中有著格格不入的別扭感。她雙眼快速地轉動起來,許久之後忽然衝著王姐嫣然一笑,“哎呀王姐,剛才我跟您開玩笑呢!您對領導的大恩大德,領導記在心裏呢!我這人嘴拙,說的話不中聽,您別放心裏啊!哎呀這幾位都是B大的高材生啊,了不得,你們在這裏稍等會啊,我去跟領導說一聲,哎呀領導盼你們盼可久了呢,基地就需要你們這些人才啊!”

冀北淡淡地看著她,一副眼鏡遮擋住了他那深邃的眼窩,讓他的氣息在不笑的時候也能看起來平和許多。聽到岑秘書這一串話,他沒有絲毫反應,依舊清清冷冷的,端的是“人家搞科研的就是這麼高冷”的範兒。

岑秘書看到他這生人勿近的姿態,鮮紅的唇角微微平了平,心中的輕視再度浮起——十個來應聘的所有高材生九個走的孤傲路線,等到他們的積分被扣光了下蹲要餓肚子的時候,她倒要看看這些人還能不能戴著這幅高高在上的麵具!

她一踩腳下的高跟鞋,“噔噔噔”的就跑去敲領導的門了,她心知這會兒領導正跟人談話呢,但是她記著領導提過一有這個專業的人才一定要第一時間稟報,她這份功可也得第一時間搶到手。

果不其然,領導在裏頭發完一聲怒後,在聽到來者是微生物專業人才後,立即就換了語氣。岑秘書一聽後心中狂喜,端著堪稱溫柔的姿態將冀北四人請進了領導的辦公室。

冀北一進入辦公室就感到一股很令人不快的氣息,體內的吞噬能量忽然一下子翻騰了起來,他瞬間感覺到五髒六腑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腳步都不由得停滯了一秒,在他後方的時安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默默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那股再次活躍起來的吞噬能量察覺到時安這個令它感到熟悉的能量體的接近,瞬間就從二人相握的手中竄了出去,眨眼間就進入到了時安的體內。

冀北感到體內的疼痛減緩了不少,他注意到了吞噬能量的行動,當下在意識內喝令它回來,同時他不由想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以後吞噬不會在他和時安一接觸的時候,就竄到時安的身體內吧?

這個念頭讓他因疼痛而稍微迷糊了一些的意識都徹底清醒過來了,他再次強令吞噬回來,結果這次卻得到了一個很模糊的意識回應,“……不。”

……不?冀北整個人驚呆了,旁邊的時安也感受到了那個模糊的意識,他的瞳孔微縮,下意識地和那個意識交流起來,“不什麼?”

“不,要……”

“不要……還是要?”

“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