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冷了下來,已經起了殺心,心中了然,這幾人分明就是人渣,就算殺了也不為過。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流清的一聲歎息。

極輕的歎息,清幽的臉上神情很淡,看起來也分外冷酷。

下一秒還在自己身邊的白衣身形已經不見。

黑暗的小巷,血光一閃。

忽然響起了一道淒厲的慘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其餘三人驚駭欲絕的發現,方才還死盯著流清打量的那人此刻麵目扭曲,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眼眶流了下來,極為可怖。

流清就站在幾人中間,神色一如初時平靜,仿佛這般血腥的事並非他所為,淡淡的道,“忘了告訴你們,我不喜歡別人盯著我看。”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人心寒。

連景澈身上都不禁泛起了一絲涼意,要知道自己最愛做的事就是盯著他看,安然無恙真是奇跡啊!

“上啊,殺了他啊——給老三報仇!”剩餘的三人從驚駭中回神,麵上湧起了歹毒之色,顯然也都是狠角色。

三人強壓著心裏的恐懼,手持鐵器,對著流清圍了上去。

惡鬼一般的臉色,當真是想要了他的命。

流清淡淡一笑,極輕極冷的笑容卻忍不住讓人膽顫心驚。

“要我的命?”目光微寒,帶著鄙夷,身形未動被人按住了。

一偏頭,一張邪魅的笑顏映入眼簾,“你先出去吧,這些人交給我。”極有磁性的聲音,永遠帶著讓人安定的力量。

流清在景澈堅定的目光緩緩的點了點頭,身後傳來景澈的嘲弄聲,“我可不想你們髒了他的手。”

流清站在巷口,隱隱還能聽到遠處鼎沸的人聲,巷子裏傳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和幾聲慘叫後,便歸於沉寂。

景澈走出巷子,拍了拍手,除了衣衫有些狼狽以外並無什麼大礙,邪魅的臉上笑意不減,略有些苦惱的道,“可是好久沒動過手了,骨頭都硬了,又不能用法術!”

“你把他們怎麼了?”

“廢了雙目和四肢,省得再去禍害他人。”景澈說的輕描淡寫,慵懶的臉上染有幾分冰冷的煞氣。

“這般,可是比他們殺了他們還痛苦啊!”流清輕聲道。

“先前他們那樣說你,自作自受罷了!”景澈毫不在意,說著,拋了拋手中的錢袋,“這次可收獲不小啊,想必又能玩好久了!”

“嗬嗬。”流清笑了笑,點了點頭,心中仿佛什麼化開了一般,暖暖的。

兩人走出了小巷,隨意的逛了會,不時的聊上幾句,走到一處,流清忽然停了下來,目光定在前方,遠遠便可看見西湖上隱隱綽綽的飄蕩著不少河燈,煞是好看。

“去看看如何?”景澈笑的惑人。

流清應允,兩人穿過人流出現在西湖河畔,好在夜晚正濃,倒也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清靜了不少。

拱橋上,有不少佳人才子在上麵穿梭,手裏捧著各式的蓮花燈。

此刻兩邊河岸旁邊皆是放滿了不少花燈,樣式是粉色的蓮花,燈中燃著小火苗,在水波上閃閃爍爍如星子,一眼看去竟好似將漫天的星子都收進了眼中。

讓景澈奇怪的卻是,這些花燈上麵也都係著細細的紅線,上麵還串著鈴鐺,一般花燈是用於許願的,還是第一次看見被製成這個樣子。

“老人家這些花燈為何要做成這番樣子,上麵的紅線和鈴鐺又是作何用的?”景澈好奇道。

“這位公子肯定不是本地人罷。”說話的老人家十分爽朗,笑了笑道,“南州有句老話,叫做紅線牽,金玲搖,說的就是在祭祀河神的時候求姻緣,兩盞花燈以一根紅線牽在一起,然後放到河的兩岸,河岸上各有行人,他們會按照自己的心意拾起自己想要的那盞花燈,若是在對麵岸上同時有人拾起與他用紅線牽在一起的花燈,那串在花燈上的鈴鐺便會響起來,成了啊,那就是天定的姻緣,老天爺拆散不了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