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心裏又氣又恨,卻也無可奈何,雖然告誡過他不許再來,可他就是不聽,自己又有什麼法子?
這幾個月,也傳出過幾次城中某處鬧鬼的事,暮田田把簡單的活兒都交給了沈寂涯,教他拿些什麼東西到現場怎麼做,事情也就解決了。
也有兩次非要她親自出馬不可的,她就帶著沈寂涯一起去,總之,不肯再給譚仲蘇前來騷擾的機會。
既然已對譚仲蘇徹底死心,她就開始正式考慮和沈滄嶺圓房的事情。
最開始,她給自己定的日子,是當年的鵲仙節過後。
可到了鵲仙節的時候,她想了想,此時新月如牙,還是推到……一個半月之後吧,六月十五月圓之際,那多圓滿。
然而等到六月十五,她又想:都到這時候了,不如索性再等一兩個月,到我生日那天吧,屆時我也滿了十八歲,就算是作為現代人,也算成人了。
沈府依然有新老客人常來常往,暮田田早就習以為常。遇到家中舊交上門,沈銘鍇往往留他們多住幾日,也會叫出兒媳孫女來一一引見。
而如果是交情不深的人,沈銘鍇往往也就攜兩個兒子見過便罷,未必驚動家中女眷。
這天早上近午時分,暮田田正帶著小囡玩耍,忽見沈寂涯急匆匆跑來,一進門也顧不上去逗小囡,隻盯著暮田田道:“嫂嫂,你快跟我來!”
暮田田心裏一跳,也不多問,招呼奶娘過來照看小囡,就跟著他直往前廳奔去。
沈寂涯帶著暮田田,並不直取正門,而是繞到前廳側窗,倆人伏在牆下,聽見廳內傳來一個怪腔怪調的男聲,聽他口音並不是中原人士,倒挺像暮田田穿越之前見過的那些賣羊肉串的新疆人所說的漢話。
也不知他前麵說過什麼,此時隻聽他道:“沈大俠,你們這可就不厚道了!如此大事,怎能欺瞞天下人?若有一日那妖孽邪性複發,再出來害人,這責任你們擔當得起嗎?!”
暮田田一聽,這還是靖陰沈家頭一次迎來這麼不客氣的客人呐!她悄無聲息地站起身,將一根手指遞到舌尖上舔了舔,就往窗紙上伸過去。
沈寂涯看出了她的意圖,連忙拉住她,自己替她在窗紙上捅了個小洞。
暮田田一怔之後便即明白,這屋裏都是有功夫的人,她這樣沒功夫的人冒冒失失一亂動,很容易就被聽見,還是沈寂涯想得周到。
於是她衝沈寂涯感激一笑,便將眼睛湊上去。隻見屋裏除了沈銘鍇和沈滄嶺之外,還坐著一個中年漢子,人長得幹巴瘦,胡子倒是剃得很幹淨,破罐子破摔地露出左頰下一大片鼓起的黑色胎記,於是越發顯得幹巴瘦。
這個人……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玄陽籙
暮田田凝神略一思忖,還是想不起到底什麼時候在哪兒見過這來訪的客人,也就作罷,繼續聽他罵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什麼他已被封印已被封印,封印算個什麼鳥?當年他們一家都被封印了多少輩人呢,還不是說複發就又複發了?”
這人言語粗俗,顯然有些激怒了沈銘鍇。於是乎沈銘鍇雖然措辭依舊謙恭,語氣裏卻透出了幾分冷意:“蒙大俠,江湖中人若是知過能改,我們也未必要對其趕盡殺絕,這是我們中原人以善為先的處世之道,還請大俠體諒。”
那個蒙大俠卻不買這個帳,氣哼哼地說:“不管怎麼樣,這個譚仲蘇必須死!就算你們要以善為先,那也得防患於未然吧?說什麼他武功已廢,就算邪性複發也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害人,可如今他怕是已經複功,咱可無論如何再容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