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睡?”談笑走進房間,神色如常。好像門縫裏的那個人隻是一個被扭曲的影像。

陸楓決定開門見山,“周嘉是誰?”這個人先是談笑提到過,王振東提到一次,今天談笑又提到一次——那嬌倩的哥哥,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嗯?怎麼想起問這個?”談笑坐在梳妝台前,仔細的把眼霜點在上下眼瞼,然後用無名指從眼頭沿上眼瞼輕輕拖到眼尾,又從眼尾倒著沿下眼瞼撫回眼頭。最後從眼尾微微向上撫到發髻處,在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了揉。動作很仔細,相比起來,陸楓的那個問題顯得極其無足輕重。

陸楓說:“你自己說的麼!”避重就輕,他等著談笑的回答。

談笑想了想,似乎想起來自己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坐直了身子,歪著頭研究陸楓的表情。陸楓被她看的不自在,幾次都想說:要不就算了。挺了挺,話到嘴邊終於咽了回去。坦白的說,談笑長得和她父親挺像的,尤其是那眼神,總是水汪汪的特別清亮。隻不過談笑的父親也許是年紀大了,眼袋很大,看起來像淚眼。而談笑的眼睛形狀並不是他那種圓形,而是兩頭尖尖,中間圓圓,或許更像她的母親。反正陸楓最喜歡看談笑的這雙眼睛,總覺得看不夠,看了還想看。談笑那麼一瞅他,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除了摁到關燈做僾做的事情,似乎沒什麼能占上風的方法——但是現在又不可能。

談笑說:“以前我一直在想我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局?據我所知,最初那個人和蘇阿眉其實充其量也就是互有好感。但是人言可畏,風言風語傳到我媽的耳朵裏,本來就緊張的家庭關係一下子就爆發了。她沒有給那個人解釋的機會,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聽那個人解釋,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認定,然後判了那個人有罪。我覺得最後推著那個人和蘇阿眉在一起的手——是我媽。”她看看陸楓,繼續說,“所以,如果你心裏有了什麼認定,並且不能聽我的意見的話,我覺得你根本不用問我問題。”

陸楓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兩步,坐在談笑對麵的軟凳上說:“嗯,你說的有道理。如果內部互相不信任,彼此猜忌,這個仗是不好打的。這也是我問你的原因,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談笑悄悄翻了一個白眼,他以為這是部隊裏啊,還打仗,跟誰打仗?!不過談笑理解這是個人習慣的表達方式,隻是心裏暗笑,並沒大加撻伐,“周嘉是我在你之前的男朋友。”她頓了頓,偷偷觀察陸楓的神色。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家夥耳朵都快黑了,兩手扶在膝蓋上兩臂伸得筆直,硬的可以當擀麵杖使了。

談笑繼續說:“簡單的說這個人是那嬌倩的竹馬,後來的好哥哥,他追我,我動心了。但是我發現他似乎別有目的時,就分手了。然後我就遇到了你。在我們離開去掃墓之前,你記不記得在我那裏見過那嬌倩?”

陸風點點頭。

談笑說:“就在那次,我告訴嬌嬌我要回去看看,大致的時間也都告訴她了。”

陸楓猶豫著說:“這和周嘉有什麼關係?”

談笑歎了口氣:“嬌嬌瘋了似的追求周嘉,簡直到了不要自我的境地。她知道周嘉不肯放手,竟然持續不斷的把我這裏的動靜透露給他。這次也不例外。”

陸楓有點難以理解:“你是說那嬌倩喜歡周嘉,周嘉不願意和你分手,所以那嬌倩就把你的消息告訴周嘉?那——不是在幫著周嘉追你嗎?”

談笑摁了摁額頭:“嬌嬌已經沒了自我,我覺得隻要周嘉讓她在身邊留下,別說幫周嘉追別的女人,就是共侍一夫她都能接受。她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