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修一個管理類的學位,如今有這個機會 ,到國外拿學位,要落到別人身上,說是天降洪福也不為過,可她一上來就婉拒,讓他難免有點火兒大。

“不是,不是的。”隱竺也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解釋,“我是擔心自己做不好。”一年的時間,可以拿一個國外的學位,公司是砸了大錢培養的,一定會委以重任,回來後,必會節節高升,不會有任何下崗的危險,這樣的好事誰會不想去呢。

“還有三個月時間,你報個口語班,準備一下。”蕭離用毋庸置疑的口氣結束了關於這件事的討論。

管理,戰略,組織,信息係統碩士,隱竺拿著法國方麵發來的資料翻看著,看起來怎麼這麼高深,用英語授課,要命啊!

中午匆忙回家吃了個午飯,隱竺拿了戶口本和身份證就去辦護照。能不能去另說,護照總是要提前辦好的。

市局的出入境辦公大廳人不算多,辦公程序也很簡便。隱竺拿了號,填了單子,老實地坐在那裏等。忽然,窗口的一個身影,讓她不自覺地站起來,走了過去。

“沈君飛......”這個仿佛絕地消失的人,突然近在眼前,倒叫她不敢認了。

窗口那個身影陡然回頭,可不正是他,也該正是他。

這樣意外的見麵,讓兩個人都失神了一下,直到窗口裏的警員喊“沈君飛”,他才說:“你去那邊等我一下,我谘詢個事情馬上過來。”

沈君飛走過來的時候,廣播裏麵正在喊隱竺的號碼,但她沒有聽到。即使是聽到了,她也不會去。她不會再為任何事怠慢沈君飛,怠慢了這次難得的偶遇。

“我來問一下護照換新的事,你呢?”沈君飛坐到隱竺身邊。

“我來辦護照。”

“要出國?玩,還是......”沈君飛沒再看她,她看起來還不錯,但好或不好對他來說,終歸都是刺激。

“是公司的一個培訓計劃。”隱竺不欲多談,“你怎麼樣,最近出差了?好久都沒見到你了。”

“嗯,有點兒忙。”

回答完這句,沈君飛就不再說話,仿佛對跟隱竺交談有點意興闌珊似的。

隱竺並不介意,她望著沈君飛,毫不掩飾眼裏的熱切,能遇到他,真好!他再怎麼不滿,再怎麼生氣,畢竟還是沒離開這個城市,到底沒有真正遠離她。

終究還是沈君飛道行太淺,他的目不斜視被馮隱竺的目不斜視打敗了。“你看什麼?”問得理直氣壯,卻掩飾不了那一絲狼狽的惶然。

“看你唄。”隱竺有點無賴地說。她的手臂甚至環上了沈君飛的,“你不願意看我,隻好我來看你了。”

“這叫你來看我?”沈君飛一點兒也不感動。如果今天沒遇到,他們見麵怕是遙遙無期了。他早在前幾個月的等待中,自絕了任何念頭,甚至磨去了怨念。而她呢,辦護照,出國,怕是也沒把他考慮在日程裏吧。

隱竺拉起他,“咱們換個地方吧,對著穿製服的,我更緊張了。”

“你辦護照吧,我還有事。”沈君飛拉開隱竺握在他手臂上的手,動作很輕,卻不容拒絕。對著這個當沒事發生過的馮隱竺,他無話可說。

隱竺被他拉開一隻手,另一隻手馬上補位,“我不辦,辦了要去一年。”

沈君飛輕笑,笑容卻沒到眼裏,那裏都是冷嘲,“我沒出現的話,你不還是要辦?你不還是要去嗎?說這些,給我聽?”他甩開手就走,不管會不會難看。

隱竺追了出去,自動自發地上了他的車。

“你下去。”沈君飛冷硬地說。

“我不下去。”看沈君飛打開車門,明顯是要棄車先走,隱竺大喊,“你也不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