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微微一笑道:“此謝禮如何?”
黃藥師未料阿蘅仍記那晚所言,故笑道:“勘比千金。”
“黃大哥此言差矣,這可是絕曲,雖說這曲非我一人成,但也算是無價呀!”阿蘅輕搖頭,認真地說。
黃藥師聽了點頭,笑道:“阿蘅說的極是。”
“師傅,默風已將九花玉露丸煉成,去瞧瞧吧!”這時,馮默風的聲音從閣外傳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看黃藥師離去的背影片刻,阿蘅慢慢轉身望向琴案上的古琴,嘴角邊露出一抹笑,嘴裏泛著苦澀的味道。
石蘭待馮默風走進竹林,立即飛入閣內,然見阿蘅眼中一閃而過的愁,不由地喚了聲:“阿蘅。”
聽到石蘭的叫喚,阿蘅回頭說了句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話:“豆豆,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見阿蘅茫然的望著自己,石蘭也不知從何安慰她,明顯阿蘅喜歡上黃藥師。她就說嘛!這每日琴簫合奏,對方又是這麼個完美男人,想來世間沒有哪個女子不動心。當然石蘭肯定自己不會是其中一員,先不說她有沒有資格讓黃藥師刮目相看,就黃藥師的俊容來看,不是她的菜。
想了些有的沒的,石蘭決定還是讓阿蘅姑娘離開這,別睹物思情了。若真按射雕故事發展,阿蘅嫁給黃藥師也活不過五年,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石蘭叫道:“離開,離開。”
“離開”二字叫出使阿蘅回神,阿蘅輕聲道;“是該離開了!他幫了我,我回了禮,清了。”
當日阿蘅便收拾好包袱,入夜時分來到書房門前。在桃花島這些日子,阿蘅也知曉了些黃藥師的習慣,每晚時黃藥師會在書房看書,所以阿蘅現在來此,欲與黃藥師道別。
眼見阿蘅抬手半晌也不敲門,躲在窗戶下的石蘭直搖頭。
正當阿蘅猶豫著是否進書房,黃藥師的聲音自屋內飄出:“阿蘅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阿蘅一怔,接著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至於石蘭,她依舊躲在窗戶下,耳貼著牆偷聽著。
“黃大哥,禮已還完,阿蘅想明日離島。”
黃藥師聽了微皺下眉,而後道:“為何急著離開?”
阿蘅答:“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時候到了自然得離開。”
此話一出,書房內一陣沉默。
良久,黃藥師才道:“阿蘅可會下棋?”
阿蘅柔聲道:“略知一二。”
“那便陪我下完這盤棋,再走。”
許是阿蘅覺下盤棋的時間不長,當下便應了黃藥師的話,接著書房傳出棋子扣棋盤的聲音。
石蘭最初也同阿蘅想法一樣,一盤能下多久,那棋盤也不大,下得慢再長不過三日。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桃花島上的桃樹都結了果,這盤棋仍在下著。這不,石蘭現靠著木欄上舒服的曬著太陽,而那約定下棋的兩人又開始下棋了。
隻見清嘯亭裏,黃藥師手執一枚棋子,其目光卻是落在對麵的阿蘅身上。在看了很久後,笑道:“還未想好麼?”
阿蘅淡淡笑道:“想好了,可每次黃大哥說讓阿蘅陪你最後一盤,這次得改改。”
聞此言黃藥師眸光一轉,笑道:“每次你都輸了。也罷!這次換你先說個要求。你若贏了,便按你說的做;可若你輸了,那便接著下。”
得黃藥師應,阿蘅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而後續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若阿蘅贏了,黃大哥教阿蘅做——玉笛誰家聽落梅。”
“這事再簡單不過,怎突然想學……”
阿蘅知黃藥師疑惑所在,微微側首往石蘭躺著的地方一望,柔聲道:“因為豆豆喜歡。”
“哦”了一聲,黃藥師漫不經心地瞥了眼石蘭躺著的位置,石蘭立即打了冷顫。
若問最後阿蘅贏否,隻瞧當晚石蘭那圓鼓鼓的小肚子就知。
可誰想至這日後,阿蘅便再也沒贏過,等到一個月後,阿蘅不想這般久留於島上。故這日下棋時,阿蘅終開口問道:“黃大哥要留我至何時?若是擔心阿蘅離開桃花島無去處,著實不必,我娘留下的銀兩足以阿蘅一生無憂;若不是,還請黃大哥說明。”
黃藥師手執一子,注視著棋盤道:“觀棋當不語,下棋當凝神,阿蘅,下完此局後再說。”
黃藥師說的有理,阿蘅也不想擾了這下棋的雅興,點頭稱“好”。可任阿蘅再如何細致,她終輸了半個子,好在阿蘅非好勝心強者,隻想這下棋是雅事,乃修身養性之法。
“黃大哥,這會可願說了。”阿蘅看著殘局道。
黃藥師微微一笑,道:“阿蘅可還記得下棋前我說了什麼?”
阿蘅答:“阿蘅若輸了,得答應黃大哥一事。”
“那便成親吧!”
此話一出,屋內的人還沒反應,屋外的石蘭先驚得從樹上落下,重重的撞擊在地麵,石蘭搖搖晃晃的起身叫了句:“夠了,我要回家!”然後倒地昏迷。
石蘭為什麼這麼叫,隻因她知道馮蘅最後的命運,想她這隻鳥能做什麼事,肯定是改不了阿蘅的命運,所以她才會叫了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也正是因這一聲叫,石蘭被黃藥師捉去送到馮默風那兒,在小屁孩手裏玩了三天“倒立”,直到第三天黃昏時分,她才被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