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都這麼叫囂了,楊樹哪裏還忍得住?飛步上前就是一拳直擊了過去。
麻蜻蜓急忙雙拳相格架住,手臂卻被對方的力道震得隱隱發麻,心裏頓時一凜,知道先前小看這這小子了,立即打點起精神來。
他以前的功夫是靠打獵時學到的招式,典型的野路子出身,後來跟在常大興幾個身邊出海的時候,得了常大興一些指點,也算精進了不少。
沒想到對上這個少年卻並不占強,反而因為自己一樣是剛猛的路數,對上對方的巨力,隱約有些處於下風的意思。隻是都交上手了,胡大杏和胡二杏兩姊妹在這關頭哪裏還叫停得住?
都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丁大柱看了幾招,就低聲跟辛螺解釋:“七小姐放心,楊樹這小子也不知道之前跟誰學的,小小年紀招式沉穩,加上他力氣足,都說‘一力降十會’,再拆上幾招,肯定能……”
麻蜻蜓聽在耳裏,胸口那股氣更堵了,一個不留神,竟被楊樹一個側踹踢飛了出去,然後一腳踏上踩在了他胸口。
“不要——”
“行了。”
“住手!”
“楊樹!”
幾個聲音同時喊起,楊樹飛快地抬頭看向急步而來厲喝自己名字的人,立即收回了腳:“陳先生!”
陳延陵一步踏近,伸手將倒在地上的麻蜻蜓拉了起來:“麻叔,你沒事吧?”
麻蜻蜓訕訕拍了拍胸口的那個腳印灰痕,忙不迭地開口:“沒事沒事,延陵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就剛好趕在這個時候給湊一塊兒了呢……
常雷緊跟在陳延陵身後一起走了進來:“麻叔,你和嬸子前腳剛走,子越後腳就來了,我估摸著你取了東西會往胡大嬸這邊過來,就帶他一起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卻拿眼睛不停睃著楊樹;好小子,這年紀沒多大啊,剛才那一腳側踹還真有些身手,是個好苗子,要是能帶回去——
陳延陵已經轉頭看向楊樹:“楊樹,怎麼回事?怎麼打起來了呢?”
原來這姓麻的是陳先生的熟人,看樣子關係還挺親密……楊樹有些尷尬地開口解釋:“這人剛才吼七小姐,說七小姐信口雌黃!”
陳延陵的目光這才落到靜靜站在一邊的辛螺身上,輕輕挑了挑眉:“你剛才說什麼了?”
據他所了解的,隻要不是像辛秀竹那樣想別著辛螺,這姑娘一般不會對人裝出那種驕縱的模樣,辛螺應該跟麻蜻蜓剛見麵吧,怎麼就會為著幾句口角而打起來呢?
辛螺攤攤手,指了指放在麻袋外的那幾個洋芋:“我就說了一句,那洋芋種不得,也不知道怎麼就惹得你那位麻叔倒了毛。”
陳延陵隻看了那兩隻麻袋一眼,就認了出來,是番薯和洋芋?
這兩樣東西陳延陵看到過母親畫出來的圖片,也知道她跟朝廷報告過此事,大燕的船隊在遠航時帶了圖走的,看到相似的東西會帶回來。
看來是已經找到了,而且麻叔還找母親開了個小後門,給胡大嬸這邊各帶了一小麻袋過來。不過這是海外的東西,辛螺她怎麼會認識?
暗中教導過她的那位奇人,曾經在海外住過?
想到辛螺的假托其詞,陳延陵彎腰拿起了地上那幾個洋芋:“番薯和洋芋你也會種?為什麼這洋芋種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