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胎動(1 / 2)

大燕,燕京衛國公府。

一名看似三十許歲、穿著居家寬鬆竹青道袍的人將手中喝空了的湯盅擱到了桌上,倚著椅子靠背上墊的軟墊慢慢坐下來,凝眉看著手中取來的一冊資料。

歲月在她臉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卻仿佛因沉澱而慢慢凝萃出珍珠的光華,散發出一種溫和而知性的美。

水晶簾子“叮當”輕響,身姿如鬆柏一般挺直的男子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長安——”見她還在用神,有些不悅地伸手將她手中那遝資料取走,“章正霖幾個都是空拿俸祿不做事的嗎,怎麼又讓你來勞神?”

易長安無奈輕笑,起身站了起來:“不過是這件案子案情重大,章正霖有些拿不準,這才——”

陳嶽已經動作飛快地一把攙扶住了她:“小心些,以後起身可不能這麼猛了!”

易長安一手輕輕撫上微凸的小腹:“這個肯定是個心疼娘的丫頭,是個貼心小棉襖,一直都很乖呢,不像陵兒和岡兒兩個,那時在肚子裏就沒少鬧騰。”

這一個自打懷了以來,雖然不像懷兒子那樣成天吐得吃不下東西,可是如今他們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易長安當年二十七歲才生下了兩個雙胞胎兒子,本來以為身子受損,不會再有孕了,誰成想時隔二十年還會再有孕呢?

四十多歲的人了,陳嶽雖然喜歡膝下能兒女成群,卻並不願意讓易長安因此有什麼危險;要不是莫棄把了脈後說易長安身體康健,應該能夠平安生產,陳嶽差點就動了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念頭。

也幸好易長安肚子裏這個是個乖寶寶,如今已經有四個多月了,也沒讓她娘親吃什麼苦頭;易長安該吃的吃,該睡的睡,氣色倒是更舒展了幾分。

聽到妻子提起兒子,陳嶽這才想起手裏拿的信:“陵兒加急送了信回來。”

陳嶽當年在宮變那日重傷瀕死,胸腑受損,雖然被莫棄帶到海外尋診,保得一條命回來,但是每逢陰雨寒冷氣候,胸腑間依然會灼痛不已。

莫棄和莫離二十來年間反複鑽研,在幾個月前終於定下了一張方子,主藥卻是隻有夏依土司府溪州峒獨產的、向來隻用作美容聖藥的雪蟆。

這方子一定出來,大兒子陳延陵就自動請纓往夏依土司府溪州峒去,一向跟他在一處的常雷自然也是一起過去,麻蜻蜓則因為他本來是夏依人,大姨子胡大杏又在夏依阿吐穀王城,索性也一起帶了妻子胡二杏過去,兩下都能兼顧。

本來想著麻蜻蜓是夏依人,到了地兒也方便一些,沒想到他在路上就不慎染了痢疾,拉了個不亦樂乎,雖然帶的有藥治住了,卻不得不原地休整幾天。

陳延陵心急,索性自己先跑去溪州了,這一跑以後,因著通信不便,自進了夏依土司府送了最後一封信過來以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報信回來了。

陳延陵兩年前考取了大燕武狀元後,一直推辭任職,在大燕四處巡走,尋找在民間能找到根治父親陳嶽病症的線索,雖說在外行走的經驗豐富,但是那畢竟也是在大燕。

大燕錦衣衛每個郡縣都設有暗哨,有陳嶽的名頭在,陳延陵走到哪裏,陳嶽和易長安都不擔心,可是進了夏依土司府就不同了,那裏畢竟不是大燕,錦衣衛也隻在阿吐穀王城設了一處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