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邊能直接取用淡水,那就更加方便了,說不定工期還能提前!
邱順精神一振,立即看向楊樹:“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說的那地方在哪裏,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或許我這邊有辦法能夠取水。”
楊樹轉頭請辛螺示下,見她點頭,又說了邱順的身份,忙行了一禮:“邱大管事請跟我這邊走!”
橫豎休息了一陣已經緩過氣了,辛螺也騎了馬跟著楊樹一起走。
楊樹說的那地方是在靠近笠山峽穀方向的一處山壁上,山壁垂掛著不少藤蔓,加上草木斜長,如果不仔細去看,還真發現不了那一處長滿了濕潤苔蘚的岩壁,伸指輕輕一按,那一層苔蘚幾乎都沁得出水來。
楊樹將長在岩壁上的一片苔蘚又剝了下來,指了指下麵潮濕的石頭:“是青岩,有水漬都透出來了,很有可能裏麵會有水流過。而且青岩可以把水過濾得很幹淨,就是岩質堅硬,也不知道要掘進去多久才能見得到水。”
邱順仔細看了看那一處岩壁,又伸指按了按,撚了撚指尖上的濕潤,輕輕點了點頭:“可以扡個眼兒先看看。”
他一發話,剛才一聲不出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立即上前,一名大漢解開一直負在背後的一個大包裹,從裏麵取出了鐵錘和一隻精鋼長釺,丁丁當當就鑿了起來,很快就鑿出了小酒盅大的一個眼兒。
那根鋼釺已經沒入了三分之二,卻並沒有看到有水湧出來,楊樹也有些不確定起來:“或許是我看走了眼,要不然就是岩層太厚了……”
靠幾根鋼釺這麼鑿下去,還不知道幾天才鑿得出水,有這時間,他們早可以從笠山峽穀往回走一趟運送淡水過來了。
邱順卻笑著擺了擺手:“不急,這才開始,大家都站遠一點。”自己率先遠遠站開了去。
另外有一人則小心地取出一隻小小的鐵筒,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很快就塞進了崖壁上扡出的那眼兒裏,從岩眼裏引了長長的引信出來。
辛螺幾乎看呆了,被陳延陵強硬拖著往遠處走時,還愣愣回頭盯著那邊:“炸、炸藥?大燕這時……真連炸藥也弄出來了?”
幸好“這時候”三個字還沒有完全說出口,辛螺就及時警覺換成了“真”字。陳延陵正緊張地估量著距離,一時也沒有注意這幾個有些含糊的字眼,倒是忍不住問了一聲:“你知道炸藥?”
辛螺幹巴巴地答道:“聽說過,但是沒見過。”
她一學農的,又不是搞軍事,確實是隻聽說過,但是沒見過,就連民用的,也隻是遠遠聽到爆炸聲。
陳延陵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了,這才拉著辛螺停了下來:“那你還能一眼就認出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看這架勢,她哪能不清楚?難怪陳延陵那麼胸有成竹地答應她修通笠山峽穀的道路,有這炸藥在手,確實工程量就不算大了。
遠遠見那人點燃了引信,辛螺下意識地捂著耳朵抱頭蹲了下來,還不忘記跟退在自己身邊的丁氏兄弟和楊樹幾個大喊了一聲:“蹲下,抱頭,把耳朵捂緊!”
一眼掃見那位邱管事早就這樣做了,楊樹連忙扯了還愣著的丁二柱一下,飛快地抱頭捂緊耳朵蹲了下來,眼角的餘光已瞥見剛才往岩眼裏塞鐵筒的那人飛奔著跑遠了。
“嘭”的一聲巨響,即使捂住了耳朵,耳膜也被震得嗡嗡作響,楊樹竟一下子沒蹲住,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和一些草木被高高拋起然後落在地上,碎石飛濺,有幾塊小些的石頭甚至飛到了離他不足七八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