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的意思卻非常堅決:“丁大柱,你跟著廖伯下去結月錢吧。我不僅是代峒主,還是個姑娘家,這一趟兩趟的,我的名聲和清白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丁大柱臊得臉色通紅,也沒臉再在這裏多說,一把拉了丁二柱起來,自己跪下來跟辛螺紮紮實實磕了三個頭:“七小姐,丁大柱對不起您。我也沒臉在府裏做了,隻願七小姐萬事順遂,永遠心想事成!”
兩句話說完,聲音已經哽咽了,七尺高的男兒,眼眶也隱隱泛紅。
他從小習武,自十五歲跟在他爹後麵進了峒主府,給老峒主當護衛,如今也有十年了,護衛雖然辛苦,但是他很喜歡這份差事,本來還以為會一直做到自己做不動了榮養為止,沒想到……
可是妻子這麼鬧著潑了汙水過來,他也確實沒臉再繼續做下去了。
丁大柱低著頭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甕著聲音吐出“七小姐保重”幾個字,就跟著廖管家往外走了。
冉銀花見丈夫看都沒往自己這裏看一眼,心裏一急,忙不迭地提腳跟著趕了過去。
辛螺板著臉撇到了一邊,並沒有看這兩個人。
一個姑娘家,任誰平白無故受了這委屈,心裏也不可能不遷怒的……丁二柱心裏長歎了一聲,這時也隻能盡量給辛螺解釋:
“七小姐,我家大嫂……她就是心眼兒小的,這事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攛掇,您千萬別往心裏去。回頭我爹娘那邊肯定會教訓她的……”
雲雀猶自氣鼓鼓的:“丁二哥,你家裏怎麼給丁大哥找了這麼個沒腦子的女人,真是、真是氣死人了!也是小姐心慈,要換了別人遇上這事,直接拿了人大板子打死,你家裏都說不出個不對!”
這可是當眾汙蔑誹謗峒主!就冉銀花剛才在府外那副作態,還不知道要惹得多少長舌婦又去嚼舌頭了,雲雀隻恨不得拿剪子把冉銀花的舌頭給剪下來。
丁二柱何嚐不是慪得一肚子氣,可是怎麼慪,冉銀花嫁給了他大哥,就是他丁家人,做下這種事,完全就是他丁家的錯,辛螺隻把丁大柱除名而不追究,根本就是極照顧他們了。
見丁二柱拙口拙舌地賠罪,辛螺長長吐了一口氣:“行了,你別說了,你過來,我有事要交待你。”帶著人重新坐回了正廳裏,低低跟丁二柱叮囑了幾句。
“您是說讓我大哥——”丁二柱麵上一陣驚喜,連忙跪了下來,“七小姐放心,我們一定辦好這事!”見辛螺揮揮手,這才感激涕零地退了下去。
瞧著丁二柱走了,陳延陵才上前低聲問了一句:“這事……你之前就想好了這主意?你倒是反應得快。”
辛螺的肩膀輕輕往下塌了塌:“也不過是臨時想到的。冉氏雖然不著調,丁大柱卻是個得用的,就這麼被除名也實在太可惜。”
何況她現在手裏還急等著人手用呢。
才回來本想著好好泡個熱水澡去去乏,沒想到兜頭迎來的卻是這麼一樁事……辛螺微微搖了搖頭,振作精神,起身先給陳延陵道了個歉:
“剛才借著陳先生的名頭行事,拿先生跟丁大柱比較,實在是形勢所逼、情非得已,辛螺這裏給先生賠罪了!還請先生千萬別放在心上。”
“唔,我倒是很榮幸七小姐會選我,七小姐何須賠什麼罪。”陳延陵想到剛才辛螺說的那些話,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見辛螺臉色發紅,一雙清亮的杏眸嗔了他一眼,心中一跳,急忙岔開了話題,“明天的事,七小姐這裏可有什麼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