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急急忙忙地擦了水,穿了一身家常衣服出來:“陳先生,事情怎麼樣?”
她出來的急,一頭黑發雖然擦過了,水氣聚集慢慢又滴了水,將肩頭那一塊兒的衣裳潤得半濕,緊緊貼在了肌膚上,從外麵顯出了小巧的鎖骨,偏偏因為新出浴,一張臉如出水芙蓉似的,白嫩中帶著一抹讓人心跳的嫣粉。
陳延陵隻看了一眼,就飛快地撇開了臉:“都摸好底了,怕驚動人,我就先回來了,明天一早我再過去。”
辛螺點了點頭,正要開口,陳延陵已經起身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明天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以防有人狗急跳牆。”不等辛螺答話,急匆匆地就輕身跳走了。
辛螺還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自言自語了一句:“剛才不是說不急嗎,怎麼好像還是挺急的?難不成要去那邊蹲守一夜?”
陳延陵卻是回了自己的房間裏,一口氣喝幹了一碗涼茶,這才輕籲了一聲,坐了下來,猶自覺得有些躁熱,出去打了幾桶井水回來打算衝個涼。
沒想到一翻常雷過來時給他帶來的衣服包裹,一件新做的夏裳裏竟然還掉了一封信出來,瞧著封皮上是母親的筆跡,陳延陵連忙撕開封皮取了那封信。
自從易長安又有了身孕,陳嶽很是注意不讓她費神,即使是提刑司那邊有疑難案子想請易長安幫掌掌,都被他統統攔了去。
結果陳嶽一個疏忽,卻被兒子陳延陵鑽了空子,寫的那封信裏說了在溪州峒主府發生的命案,害得易長安回信時都寫得手酸了。
反正這案子已經過了,等這封信寄到,嫌疑人腳腕上再是有掐傷都會早好全了;陳嶽一氣之下,就將這信給包在了那件夏衣裏,兒子要是及時看到就那及時看到,要是後麵翻到,那就該!
偏偏常雷過來後,陳延陵緊跟著就去了豐穀鹽田那一邊,並沒有仔細翻檢家來送來的衣裳包裹,所以直到這時候才發現了這封信。
看到母親在信裏寫的,凶手其實可能是傷在了腳脖子上,陳延陵就愣了愣。
當時峒主府所有的下人都站在那偏院裏,可他隻注意他們的手腕去了,並沒有注意到誰的腳脖子上有傷,而且就算腳脖子上有傷,也被褲腿遮住了。
陳延陵又仔細回想了一遍,還是沒想到那天有誰走路的時候不太利索的,包括那天早上先走的滕玉屏主仆幾人。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確實如母親在信裏說的,再查也是查不出線索了,隻恨自己當時腦子沒轉過彎。
一想到當時殺害萱草的凶手很有可能還在峒主府裏,可是這正需要用人的時候,丁大柱卻又被鬧得除了名,明天他和楊樹各有要做的事,近身護衛辛螺的隻有一個丁二柱了,陳延陵的心裏忍不住又提了起來,薄唇緊緊抿了抿。
石鼓寨的寨長田家翼……明天就讓他等著吧!
不知道多少人盼望著的明天,在一閉眼一睜眼間已然來臨。
問天台在靈溪鎮外,傍著環鎮流淌的清河,是一處地勢很平緩的大土坡上的一個兩層的天然石台,尋常節日都會在十裏八鄉的都會在土坡這裏趕集,溪州有什麼重大祭祀活動,祭司也會在這裏舉行。
昨天田家翼就讓人把話給傳開了,午時還沒到,土坡上就站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