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鷹是一種將巢築在懸崖峭壁上的遊隼,飛行迅速,性情凶猛,即使麵對體形比它大很多的金雕之類的凶禽,也敢於攻擊,而且多為單獨行動。
丁大柱把自己手裏親手組建起來的這支隊伍叫做岩鷹衛,自然是有深刻用意的。
岩鷹衛初建,現在隻招徠進來了五六個人,但是除了丁大柱以外,目前真正知道岩鷹衛其實是峒主府的暗探組織的,就隻有餘冬生一個了。
餘冬生這一段時間帶著人在溪州半遮半掩地官鹽私賣,一直也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冷不丁地被丁大柱叫了過去,說是有任務,心裏忍不住“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既然丁大柱這麼相信和推薦餘冬生,辛螺也點了頭,就在龍角鎮停了一天,悄悄跟餘冬生見了麵,對他麵授了一番機宜,又大大勉勵了幾句。
饒是餘冬生本來就是一門心思跟著丁大柱的,被辛螺幾句話一激勵,出來時差點都走了個同手同腳:辛峒主剛才說了,要是他把這件重大任務完成了,他就是為溪州立了一大功!
辛峒主還說了,她會在明年大祭祖神的時候,把這件事給祖神稟報上去,而且等以後溪州都富起來,她會立一根很高很大很氣派的柱子,把對溪州有功的人的名字刻在那根柱子上……
自己的名字會刻在那根柱子上啊!幾十年幾百年都不會磨滅!這叫、這就叫——
餘冬生直到出來後想了好久,才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詞,這叫青史留名,青史留名啊!以後溪州的人一看到那根柱子,看到那根柱子上刻的他的名字,就會給小輩們說古:“這位餘冬生當年可是我們溪州的功臣……”
餘冬生被辛螺叫進去麵授機宜的時候,丁大柱和楊樹就在外麵一人守了一個方向戒備著,瞧著餘冬生滿麵紅光地出來了,丁大柱連忙低低招呼了他一聲,拉著他去另外一邊趕緊定計劃了。
楊樹盯了餘冬生的背影片刻,一頭霧水地進了房間:“七小姐,您剛才跟那個餘冬生說什麼了?我瞧著他出來好像路都不會走了,同手同腳的。”
其實就是看著餘冬生人年輕,又是丁大柱招進岩鷹衛的第一個心腹,所以給他灌了點心靈雞湯什麼的,沒想到這年代灌雞湯的少,這一回用力過猛,估計那小夥子被灌醉了……辛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含糊帶過:“也沒什麼,就是激勵了他幾句。”
陳延陵含笑:“幸好你不是什麼太平道的人,不然的話,隻怕教眾雲集,盡數死忠,前幾年我們大燕朝廷清剿的時候就沒那麼好清剿了。”
太平道是大燕前幾年才清剿的一個邪教,也是當年趁著洪澇災害鼓動信眾建起來的。
那時陳延陵年歲雖然不大,也跟著錦衣衛暗中出了任務。要是太平道的教主有辛螺這個水平,隻煽動人心這一方麵,就能讓錦衣衛任務都出不動。
別說剛才那個餘冬生才是初出茅廬的一個小子,就是他剛才站在這裏聽著辛螺那幾句,胸中也忍不住湧出淡淡豪情——
辛螺剜了陳延陵一眼:“我才沒邪教那些人那麼臉厚心黑手毒的,我要真是什麼妖女,頭一個就給你先下毒,然後把解藥捏在自己手裏,就像那些話本子裏說的,讓你往東就往東,讓你往西就往西,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