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修得再好,關鍵也要靠人來守;我試試就知道了。”
一路上不怎麼說話的陳延陵卻突然沉聲答了一句,取出手帕蒙了臉,突然催馬急往前衝去,身形一縱就向上輕飄飄躍起,腳步輕錯間在略微凸起的幾塊岩石上急點,幾息之後直接跳上了哨卡。
自從笠山峽穀的兩處要塞修成,來來往往都是去幹田寨的車隊,車隊裏插了旗幟,一眼就能辨認,何況也就是幹田寨那些個熟人。
一直以來,這裏並沒有別的車隊經過,更沒有人像今天這樣,什麼名號也不報就直接衝了過來。
哨卡上的兵士不由有些慌亂起來,守哨卡的四名兵士全然忘記給第二道要塞哨卡烽煙傳訊的事,一古腦兒持槍上前挺刺。
四人木槍錯雜齊出,卻是連陳延陵的衣角都沒有挨著,被他腳尖在槍杆上一點,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兒,全給點住了穴道。
頂著那四名兵士驚恨的目光,陳延陵輕輕躍進峽穀內,打開了第一道要塞的厚重木門,示意辛螺帶著車隊隻管走進來。
辛螺歎了一口氣,摘下自己的帷帽,領著車隊大搖大擺地進了峽穀,示意楊樹去解了那四人的穴道。
四名兵士本來就是幹田寨的人,都是見過辛螺的,見帶著車隊過來的是她,驚詫了一陣也就明白了辛螺的用意,麵色羞怍地從哨卡上跑了下來就要跪下:“峒主大人……”
看來還隻是洋槍銀蠟頭啊……辛螺擺了擺手:“你們先跟上吧。”側頭看向陳延陵,聲音一如這幾天的尊敬,“陳先生請繼續。”
陳延陵垂下眼簾,默不出聲地領著車隊逶迤前行,來到第二道要塞時如法炮製,也輕易就開了第二道要塞的大門,車隊堂而皇之地直驅而進豐穀鹽田。
直到這時,豐穀鹽田裏的人才發覺出不對,一陣雜亂以及警戒的哨響以後,一支隊伍急匆匆地撲了過來。
辛螺盯著愈跑愈近的隊伍,微微張大了嘴。
沒有統一的裝備,應征過來當了峒兵的那百來號人各穿著各的粗麻衣服,手上握著一杆木槍,因為這幾天的操練,從頭到腳都是髒兮兮的,有的衣服已經破了幾處,也隻是胡亂就粗線給縫合了一道而已。
無論是精神風貌還是軍姿,實在是跟辛螺前世看到的部隊沒法兒比,要不是辛螺知道他們是正練著的峒兵,說是丐幫的也差不離……
彭成亮氣勢光洶洶地拎著大砍刀衝在最前麵,一眼瞪見迎頭走來的是辛螺,緊急刹住了腳,看到跟在辛螺身後那幾個垂頭喪氣的哨兵,腦子裏轉了轉,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臉上頓時一片愧怍:“七小姐來了……”
那幾個哨兵已經臊著臉上前請了罪,彭成亮一張紫黑大臉脹得通紅,卻是上前自己擔了責:“不全怪他們,都是我這裏,這些個兵士也才剛操練沒多久,還不成個樣子……”
其實……短短大半個月能拉出支隊伍出來,也算是不錯了,雖然還不大像軍隊……辛螺正要開口安慰,陳延陵卻突然搶先開了口:“七小姐,這一段時間我來幫著彭寨長打個下手吧。”
辛螺怔了怔,對上了陳延陵那雙黑黢黢的鳳眸,緩緩點了點頭:“那就,有勞陳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