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衛聲音透著緊張,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另外一名中年守衛悶聲開了口:“七、七小姐,老徐他今年實歲也就是四十七歲。
他、他是家裏婆娘身子不好,幾個小子又多,這才操心多了些。老、老徐他一上山腿腳挺利索的,一天爬一趟都根本不算回事兒……”
這名中年守衛一說,年輕的守衛這才回過味兒來,有些緊張地看向辛螺:“七小姐,徐、徐叔他、他真的隻是白頭發長得早些,您也知道,有些人就是那種少白頭的,真的,徐叔就這樣!
我才來的時候,都還是徐叔一把一式教我的,我這會兒爬山都還爬不過他呢……對了,上半年抓到那個偷兒,也是徐叔先發現人的,他功夫也很好——”
見辛螺擺了擺手示意他住口,年輕守衛的肩膀喪氣地垮了下來;他剛才真不該把徐叔提出來,徐叔十五歲來這裏守衛,做了三十二年,如今已經四十七歲的人了,體力和精力確實已經比不上壯年巔峰時期。
再加徐叔家裏操心的事情多,這才熬白了頭發,這好不容易天都高了,守衛的月錢漲到這麼高了,要是七小姐嫌棄徐叔年紀大了,怕他做不好守衛的事……
剛才這位徐守衛爬山的時候,體力雖然比小夥子差了一點點,倒也並不喘粗氣,看得出底子還是很好的。辛螺打量了徐守衛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做得動的話,徐守衛可以直接做到五十五歲,五十五歲以後退下來,依舊是我峒主府的人,每月可以領二兩四錢養老銀子。
要是五十五歲之前退下來,就以那一年的月銀來算,一樣是折算五分之四算養老銀。
不僅徐守衛,就是你們還有那些護衛,隻要一直在我峒主府好好當差,等到做不動退下來的時候,都可以按這個比例領養老銀,一直到你們……回歸祖神的那一天!”
以前的守衛和護衛,當差一天就領一天的工錢,因公傷了殘了自有一份體恤金,卻也是就發那一回的事,隻要沒有當差了,自然就是沒有工錢。
別說溪州峒了,就是滿夏依八峒,包括土王那裏,誰不是這樣的?這道理大家都懂,誰也不會白白花銀子養閑人不是?
沒想到辛螺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這不是隻要他們一直好好做著不出差錯,那峒主府就會養他們一輩子了!不僅那三個守衛,就是楊樹也是一陣動容。
辛螺不是空口說大話,隻要她手裏有錢,這一套最初級的社會保障體係,她是要在溪州建立起來的。現在隻能普及到守衛、護衛以及今後要大量征召的峒兵身上,等以後……指不定低保她也能有財力可以支撐起來。
聽了辛螺這一番話,其他幾人倒也罷了,徐守衛飛快地背過身在臉上抹了一把,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回了臉過來:
“七小姐,我家裏大小子和二小子也快二十歲了,打小兒跟著我也學了一些功夫,先前七小姐說府裏還要招護衛,不知道他們倆個……”
徐守衛家裏情況有些特殊,因為在一次天災中,身懷六甲的妻子為了救出公婆,不僅流產了,而且還就此坐下了病根,需要藥一直養著。
直到他近三十的時候,妻子才陸續生下了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但是兒女要養,收入卻沒有增多,一家子吃不上什麼好東西,本來就是三分靠治七分靠養的妻子身體也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