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胭脂街的賤人?”田橫瞪了梁氏一眼,聽到扯到了胭脂街,口氣不好地看向兒子,“家翼,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胭脂街是阿吐穀王城的花街,裏麵青樓林立,住的都是風塵女子。夏依雖然民風比大燕更開放,但是對這些做皮肉交易的風塵女子還是鄙夷的。
玩樂可以,要是領回家裏來正兒八經地當妻妾,那肯定要被別人笑掉大牙。
如果田家翼真的要跟媳婦和離,去娶那什麼胭脂街的女子,田橫第一個就能打斷了他的腿。
被婆娘當著麵頂到父親麵前來,田家翼也有些惱羞成怒:“你胡說些什麼!不過是男人間的一些尋場作樂的應酬,玩玩而已,就你胡扯得跟天都塌了似的!”
“我胡扯?你當我不知道這幾天有樓子從大燕那邊買來幾個賤貨?也不知道在大燕被多少人騎過的破爛貨,就你們還擎在手裏當寶!”
梁氏自己已經為田家生兒育女,而且娘家也很得力,所以對上田家翼,氣場根本就不怵,要不是顧著這是在公婆麵前,她能跳起來把田家翼的臉給抓花,而不是隻是指著他鼻子罵:
“我說你這些天成天不著家,在外興興頭頭的做什麼,原來都是去哄那些狐媚子開心去了!那些破爛髒貨,誰有銀子讓她們跪下來叫爹都行,你拿了家裏的銀錢巴巴兒去哄她們?”
聽見梁氏氣怒之下出口粗俗,田橫先還不悅地皺緊了眉頭,沒想到等梁氏一口氣罵完這番話後,田橫的眉頭卻突然舒展開:“這幾天胭脂街從大燕那邊買來了些新的姑娘?”
這話一出,不僅梁氏突然啞了口,就是妻子麻氏也訝然抬起頭來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複雜模樣:就是一時動了心想去嚐嚐腥,也不要在這個時候,當著兒子和兒媳的麵來說啊!
同床共枕幾十年,田橫還不知道妻子麻氏那模樣是在想些什麼?差點氣得一口老血吐出來:“少想你那些有的沒的,我這是有正經事!”
田家翼連忙攏了過來:“爹,你是要去打聽什麼?”
田橫一臉沒好氣的讓麻氏帶著梁氏下去了,這才抬頭瞪了兒子一眼:“這兩天你去胭脂街了?”
田家翼訕笑了兩聲:“這不是瞧著那黃毛丫頭那邊翻不了什麼浪了,這才想去鬆快鬆快……”
“翻不了什麼浪?”田橫重重哼了一聲,“今天辛螺把歲貢全部都繳清了!”
田家翼驚得差點沒跳起來:“這怎麼可能!她從哪兒來那麼多糧食?”
這些天他們的人一直盯著,辛螺確實沒有再買到多的糧食,難不成她還能憑空變出來?
“終日打雀,反被雀兒啄了眼。”田橫長長歎了一聲,“昨天夜裏她給王上進獻了一名美女,王上很是歡喜,不僅讓辛螺就按照去年的成例上繳歲貢,而且今天一早還封了那女子為雪夫人。”
能封為夫人,可見那女子很是得土王歡心了。可是那是被辛螺進獻上去的美女,那位雪夫人越是得土王歡心,隻怕對他們就越是不妙。
田家翼沒想到自己隻不過是鬆懈了一兩天,竟然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故!低頭思忖了片刻,猛然抬起頭來:
“前天的時候辛螺都還在王城,這一兩天的功夫,她能跑哪兒去弄回這麼一個美女?爹您剛才問起胭脂街,莫不是——”
那是從大燕那邊運過來,賣進胭脂街青樓裏的姑娘,身份實在低賤,哪裏能被封什麼夫人?要是這事兒給捉摸實了,其中不就可以大作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