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薑到底是跟了熊繹兩年的人,一眼覷見他的臉色,再細細想了想雪娘剛才的話,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撲通”一聲就跪到了熊繹腳邊:
“王上,這事兒尹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是我身邊一個叫含霜的丫頭,她、她說聽到府裏有下人議論……”
雪娘到底是什麼出身姑且不論,這事兒絕對不能讓熊繹認為是自己跟田橫在內外勾結!
尹薑知道這時候讓自己脫身要緊,仔細回想著含霜當時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含霜說,聽到有下人在私下議論,雪夫人實際是前些天從大燕賣到胭脂街紅袖招的一名妓子,因為長得好,頭天被人梳籠的身價就要五十兩銀子。
還說跟那幾個下人一起議論的還有田橫田大人的隨從,含霜說她親耳聽到田大人的隨從也說在紅袖招見過雪夫人……”
自己昨天在床上才睡的人,心裏怎麼會沒有數?雪娘明明就是被自己破的身子,那什麼在紅袖招被人梳籠的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自己的女人,好生生地被人說成這樣,熊繹心裏一陣冒火,更冒火的,就是田橫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收買他的女人做事!
其心可誅!
扶著雪娘在正廳裏坐了下來,熊繹暴躁地向外麵吼了一聲:“謝賜武呢,怎麼還不來!”
話音剛落,王府總管謝賜武就一溜兒跑了進來:“王上,王上,小人來了!”
謝賜武是打小兒就一直跟在熊繹身邊的人,當初老土司意外身死,那位妙夫人一心想抬自己的親兒子熊禕上位的時候,謝賜武可沒少幫著熊繹鞍前馬後地做事。
熊繹心裏雖然窩著火,見了謝賜武的麵,還是給他留了麵子:“你馬上去查查,府裏頭有些什麼人在嚼雪夫人的閑話!”把含霜和守側門的下人這兩人先點了出來,讓謝賜武頭一個問話。
謝賜武連忙飛奔著去了,很快就把臉色慘白的三個人帶了回來。
守側門的下人叫老向,一見謝賜武過來問話,就明白是一大早那事兒被捅到土王那裏去了,連忙抓著那個一起在現場的粗使丫頭芸豆一起過來了。
老向這邊有人證,而且急著在土王麵前說話,謝賜武就把他和芸豆先帶到了土王麵前。
老向說了事情的經過,芸豆把聽到的田橫和雪娘之間的對話一一複述了出來。
先前兩人低聲說的話,芸豆聽得並不清楚,但是後麵雪娘有意把人往芸豆藏身的那棵大樹邊引了引,加上那時田橫已經被激怒,音量一時提高了不少,所以後麵兩人的對話,芸豆聽得明明白白:
“田大人要雪夫人幫他做事,雪夫人當時非常生氣地拒絕了,還說田大人要是再胡說那些髒濫汙的話,就去告訴王上。
田大人很是惱怒,放話說雪夫人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讓她等著……”
果然與雪娘先前說的一致。熊繹坐在上麵聽著,臉色沉沉地黑了下來。
老向和芸豆說完,謝賜武又把含霜提了上來。
含霜本來隻是想著在旁邊敲邊鼓,慫恿著尹薑衝上去的。沒想到尹薑見勢不對,張口就把她拋了出來。
加上還有蓮月在旁邊指證,含霜就是想抵賴都抵賴不了,隻得交代自己不合一時貪心收了田橫隨從的銀子,隻是砰砰向尹薑磕頭哀哀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