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了雲嶺街,就見到姚立元正一臉燦爛地等在那裏了,辛螺不由詫異:“立元,你怎麼過來了?”
姚立元一張嘴笑咧得老大:“七小姐,上回我不是跟您稟報過,有外峒的客商讓我送些瓷器到王城來嗎?我帶了些瓷器過來後才發現,那客商原來是王城那家祥安記的大管事,他家掌櫃覺得我們的瓷器好,要跟我們買一大批貨。
前些時日您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從王城直接趕回了幹田寨,連續運了好幾批瓷器到王城來。我是押著最後一批貨過來的,今天剛剛才落腳。
先前交結完貨以後我打聽了一下,就在你們過來繳歲貢這些天,有好幾個峒都在祥安記買了我們的瓷器,祥安記的掌櫃為著好聽好記,特意把我們的瓷器起了名字叫甜瓷……”
話沒說完,杜鵑就驚訝地笑了起來:“在歲宴上的時候,他們正說著王城現在賣的一種甜瓷質量又好,價格也合適呢,弄了半天,原來就是我們的幹田瓷啊!甜瓷,嗯,這名字好聽!”
說完又“哈”了一聲,轉頭看向辛螺,“那個巫州峒主塗啟明還一心想多推銷他那兒的陶器呢,最好我們的甜瓷到處大賣,讓他的巫州陶一件都賣不出去!小姐,要不我們去那個祥安記看看吧?”
姚立元之前說過這事,不過後來兩邊都忙,在路上正好錯開了,辛螺也是才知道原來正在王城賣得火的甜瓷是幹田寨的瓷器,心裏也是一陣開心,聽到杜鵑的提議,欣然就允了,跟杜鵑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姚立元在年前新做成這麼一大單生意,見辛螺想去祥安記看看,立即自告奮勇在前麵帶路。
將辛螺一行三人帶到祥安記門口,姚立元見旁邊一家布料鋪子剛剛擺了批新貨出來,忙跟辛螺請示了一聲,先去那布料鋪子看貨去了。辛螺帶著杜鵑和楊樹兩人慢悠悠地自進了祥安記的店麵裏。
祥安記是阿吐穀王城名聲最大的雜貨鋪子,雖然是雜貨,一樣樣貨品卻劃分區域,擺放得井井有條,店夥計招呼客人熱情又周到,難怪雜貨鋪子中就數他生意最好,來往客人絡繹不絕。
辛螺一眼就瞧見了專賣瓷器的區域,貨架上擺放的貨品琳琅滿目,除了幹田寨產的甜瓷,還有從大燕那邊進來的雪瓷、青瓷等等。
一名負責瓷器銷售的店夥計剛接待完一名客人送了他去結賬,回頭見辛螺饒有興趣地從貨架上取了一隻瓷碗看著,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上前來:“這位小姐可是想買些什麼?”
辛螺正要說話,身後卻有人突然從貨架另一邊轉了過來,重重撞上了辛螺的肩頭。
辛螺被撞得一個踉蹌,下意識扶住了前麵的聯排貨架才站穩了身子,拿著的那隻瓷碗卻脫手而出,“砰”的一聲砸在了木地板上,雖然沒有摔碎,碗沿卻豁了一個口子。
店夥計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先扶緊了那聯排貨架,然後才得空問及辛螺:“小姐你沒事吧?”
“小姐!”杜鵑急步上前扶住了辛螺,伸手輕輕替她揉著被撞的肩頭,對著突然轉出來的那莽撞之人怒目而視;楊樹也一手扯住了那人:“你怎麼走路的!”
那人卻也隻是一名少年,瞧著也就比楊樹大一兩歲,大概因為營養不良,麵色有些枯黃,長得也跟一根瘦竹竿似的;身上的衣服雖然洗得發白且補丁壘補丁,不過倒也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