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一個箭步邁上,將辛螺一手拉開,扯到了自己身後護著她疾退了一邊。
與此同時,那貨郎見一擊不中,奮力將身上的人一掀就想起身逃跑,沒想到那人卻是一股子牛勁,竟是下死命地抱著他不撒手。
貨郎心頭發急,掙出右手反手一翻,匕首就深深刺入陸遠背上,陸遠卻是咬著牙受著,雙臂愈發用力,緊緊箍住貨郎的左手和腰身。
貨郎大為驚怒,抽出匕首反手又是一刀刺下,一抽一刺間,鮮血瞬間浸透了陸遠的衣服,染紅了他身下的青石街麵。
先前擠上前圍著貨擔的那兩個女孩子忙不迭地往後退遠,放開嗓子厲聲尖叫了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辛螺踮著腳探頭從楊樹肩膀上看去,認出了正緊緊纏住貨郎的是陸遠,急忙推了楊樹上前:“楊樹!快去救人!”
楊樹心中猶豫:“七小姐,那貨郎是衝著您來的,萬一他還有幫手——”
在楊樹心裏,跟陸遠比起來,自然是辛螺更重要!剛才就是他一時疏忽險釀大禍,如果他這時候又被調虎離山,讓辛螺出現什麼不測,那實在是萬死難辭其綹了!
辛螺一陣氣急:“好,你不去,我去!”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陸遠不會從台階上撲下來抱住那個貨郎,為了纏住那個貨郎,陸遠已經被刺傷,辛螺怎麼能一味想著自己的安全而縮在一邊坐視不管?!
見辛螺發怒,從自己身後閃出來奔上前去,楊樹不得不急步跟了過去:“七小姐,小心他有同夥——”
辛螺已經彎腰拾起街麵上掉落的一根扁擔,扁擔頭狠狠敲在了貨郎握著匕首還要繼續刺下的右手上,將他的右手打得一歪,沒能再刺到陸遠背上。
楊樹不得不分心飛快地掃了街麵上一眼,一腳急踹將貨郎的右手臂骨踢斷,疾喝了一聲:“陸遠快放手!”
陸遠這才忍痛鬆開了手,卻是仰躺在了街麵上,無力撐著自己坐起來。
陸遠一鬆手,那貨郎得了空就飛快地躥起身抱著右臂想逃,卻被楊樹連刀帶鞘一刀橫掃出去,生生打斷了他的一條腿骨;貨郎頓時仆倒在地,被旁邊的幾個熱心漢子一擁上前緊緊按住了。
楊樹這才鬆了一口氣,顧不上那貨郎,先回頭看向辛螺這邊。見辛螺正蹲在陸遠身邊,滿臉的焦急和關切,杏眸中瑩然似有水光,楊樹心頭一滯,卻來不及多想什麼,飛步奔了過來:“前麵有醫館!”彎腰將陸遠抱了起來。
“好,我們快去!”辛螺手裏抓著一大片撕下來的中衣,也沒時間給陸遠包紮了,隻能將衣料揪成一團,用力按壓在陸遠背部的傷口上,跟著楊樹奮力向醫館跑去。
醫館裏有現成的金創藥,老大夫忙不迭地讓楊樹將血人似的陸遠放趴下,剪開他背上的衣裳,烈酒清創後灑了整整一瓶子藥粉上去,這才將將止住了血。
老大夫輕籲了一口氣,從藥箱裏取出棉布繃帶,小心給陸遠包紮起來。
辛螺盯著被剪成破布的血衣,尚在心有餘悸:“大夫,麻煩您再仔細給瞧瞧他有沒有被傷到內髒……”
老大夫“哦哦”了一聲,先是按了按陸遠腰背幾處,又凝神給他切了脈,輕輕點了點頭:“還好還好,從脈像來看,內腑尚屬平和,應該隻有這兩處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