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家的後院並沒有築圍牆,隻是用竹枝紮了一圈兒籬笆。倚著籬笆的拐角處建了一隻狗窩,平常養著一隻守家的大黑狗,這會兒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了那條狗。
丁二柱揚聲喚人:“黃叔,黃叔在家嗎?”
老黃從屋裏頭走到後麵院子裏,奇怪地看向丁二柱和他身後的幾人:“二柱啊,你怎麼不從前門裏過來啊?”
丁二柱指了指那隻空蕩蕩的狗窩:“黃叔,你家那條大黑狗呢?”
老黃沒想到丁二柱特意繞到後院來是問他這事,愣了愣才答道:“這天殺的死狗,本來養大它是看家的,它倒是學會偷食了,前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它偷摸著叨去了不少黃雀肉!
家裏頭孩子都舍不得多吃呢,這死狗還叨得忒多,我一氣之下就把這死狗宰了,正好過年加個大菜!”
丁二柱心裏不由一提:“黃叔,那黃雀肉呢?”
老黃眨了眨眼,這才回過味兒來:“啊喲,是不是這黃雀肉是那死狗從你家裏偷來的?這畜牲還真是狗膽大了,偷到鄰家去了!
你看這事……這事我也是不知道,要不我一會兒讓你嬸子給你家端碗狗肉送過去?”
丁二柱心裏發急:“黃叔,我不要狗肉,那黃雀肉還在不在?”
丁二柱這是中了什麼邪了?還是他家那黃雀肉裏麵裹的不是豬肉,是什麼金疙瘩銀疙瘩?老黃錯愕不已:
“那黃雀肉……雖說被狗糟蹋了一些,我家老婆子看著可惜,拿水洗了洗擱在一邊,說是等過兩天燒鍋了再重新下油鍋裏炸一炸——要不我另外賠你們家一碗黃雀肉吧?”
“不用賠!黃叔你快把那黃雀肉給我拿過來!”不等丁二柱開口,丁大柱就搶先說了。
見丁家這兄弟兩個一口咬定就隻要那被狗糟蹋過的黃雀肉,老黃莫名其妙地搔搔頭,轉身從廚房把大半碗黃雀肉端了過來。
丁二柱一手接過來遞給楊樹:“楊樹,你先帶回去給魯大夫瞧瞧。我……我在這裏等冉氏回來,就把她一起帶過去!”又張眼看向他哥丁大柱,“哥,你、你跟楊樹一起先走吧。”
丁大柱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向老黃道了一聲謝,轉身先走回自己家裏了。
楊樹看了一眼這兄弟兩個,拍了拍丁二柱的肩膀,拿了黃雀肉先走了。
鄭翠正在自個院子裏一頭霧水,見兩個兒子和兒媳很快又走回來了,正要上前去問問出了什麼事兒,院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冉銀花滿麵笑容的走了進來。
見家裏幾個人都站在院子裏,冉銀花有些驚訝:“娘,大柱,二柱,你們這是?”
她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斂去,看在丁大柱和丁二柱的眼裏格外刺眼。
想到昏然不知事、躺在床上的辛螺,丁大柱的眼裏一片冰冷:“冉銀花,你在黃雀肉裏下了什麼毒!”
冉銀花身子一抖,驚懼地抬頭看向丁大柱。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為什麼丁大柱會這麼快就發現?
果然……果然還是因為丁大柱對辛螺這個小賤人太上心了嗎?
氣恨之極中,冉銀花竟不知不覺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丁大柱慪的一陣冷笑:“我對七小姐上心?對,我是對她上心!沒有她給我們當峒主,我們溪州永遠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