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亮亮相,讓這些寨長們有的安了心,有的失了望,再扔下一顆深水炸彈,攪得大家都追著捧著唯恐自己落後得不到好處,辛螺瞧著這效果差不多了,讓廖管家帶著幾名管事進來登記,自己起了身。
一走出正廳側門,雲雀和杜鵑就連忙一左一右扶住了辛螺,辛螺一直挺直的身形也一下子軟了下來。
她能撐著出來鎮鎮場子,也是請莫棄給格外施了一回針灸才聚了那點子精神的。事情一辦完,辛螺也確實撐不住了,畢竟她中毒後昏迷了五六天,雖然雲雀和杜鵑照顧得精心,但是身子還是虧了的。
雲雀連忙使力架住,忍不住低聲念叨了幾句:“小姐您這才剛剛好呢,就過來跟他們淘神——”
辛螺本來以為又要聽這丫頭一頓嘮叨了,沒想到雲雀的話猛然頓住,腳步也停了下來,片刻後才結結巴巴喚了一聲:“陳、陳先生。”
辛螺心裏“咚”地一跳,抬眼看見直直走到自己麵前的陳延陵,一時間竟是怔住了;剛才在正廳裏對著十八位寨長時的鎮定從容已經蕩然無存,反而有些別扭地局促起來。
見辛螺目光躲閃不敢看向自己,陳延陵心裏一時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隻是身體已經先於自己的腦子一步,格開雲雀和杜鵑兩個,伸手就把辛螺打橫抱了起來。
辛螺低低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揪緊了陳延陵胸前的衣襟:“陳——”
陳延陵邁開大步向辛螺的起居室走去:“你身子剛好,正是要好好將養的時候,別逞強了!”
摟著自己的雙臂非常有力可靠,窩著的那個懷抱隔著幾層衣服,也能透出男人身上那種溫暖的熱量來。辛螺舉眼看著陳延陵的下頷和側臉,心頭忍不住一陣輕顫。
連著幾天趕路,風餐露宿的疲累,熱油煎心的焦灼,即使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依然在男人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胡茬濃密未及修剪,唇上起了幹皮,臉頰也顯得有些黃黑……
如果不是陳延陵請了兩位莫神醫晝夜趕路過來,她現在也許就……能夠活著再見到他,她心底還是無限歡喜的!
辛螺鼻腔有些酸酸的,本來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的話,湧到了嘴邊,不知道怎麼就變了樣:“你趕了這麼幾天的路,怎麼也不多休息休息?”
辛螺……她還是關心自己的!陳延陵的腳步微微一緩,很快又大步生風起來,隻是唇角怎麼也壓不住地高高翹起:“嗯,我身子壯,緩過那一陣已經沒事兒了。”
“哦……”辛螺低低應了一聲,見自己將陳延陵胸前的衣襟已經揪得變了形,有些不好意思地鬆了手,瞧著那一團兒礙眼的褶皺,又急忙伸手撫了撫,想把那團褶皺給抹平,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透出的是一種濃烈的親昵。
陳延陵隻覺得辛螺的那隻手撫的並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心!將他這些時日的擔憂焦慮,擔驚受怕統統拂開了去,隻留下讓他分外踏實的溫暖,輕輕柔柔,縈繞在他的心間。
用力將辛螺往自己懷裏摟了摟,陳延陵低聲笑了起來:“阿螺,你能夠好好的,我真開心!”
拄著拐杖剛行過來的陸遠一下子停住了腳,倚在院子裏那株大柚子樹下,微蹙著眉頭看著從前麵走過、眼中已看不到別人的陳延陵,目光落在窩在他懷中的辛螺身上,輕輕一滯又移開,看向了再前方。
前方,守在廊柱下的楊樹的目光也緊緊追隨著陳延陵懷中的辛螺,臉上滿是欣慰的歡喜,眼中卻又有一縷根本藏不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