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語呢噥,情人間再依依不舍,也阻止不了時間的步伐。第二天天色剛亮,陳延陵就跟莫棄和莫離一起踏上了歸程。
辛螺情緒低落了幾天,很快就被岩鷹衛帶回來的一條消息分散了心神。
岩鷹衛打聽到,年前試圖刺殺辛螺的那名貨郎曾在魚湖寨出現過,不知名姓,似乎隻有一個綽號叫“黑皮”,平時都住在雙魚鎮附近的山裏,並不怎麼與人來往。
隻是極偶然的機會,有人夜半歸家,在一條小巷子裏碰到過黑皮,那條巷子通的是司昌南家的後門……
不過,再確切的證據就沒有了,沒人親眼見過司昌南跟黑皮有過什麼直麵的接觸,更別說能有黑皮的刺殺可能是受司昌南指使之類的證據了。
辛螺把幾個心腹都召集起來說了這件事,剛從珍州峒回來不久的彭瑜並不甘心,拍著椅子扶手忿忿然:“我覺得黑皮肯定就是司昌南派過來的!”
傷已經差不多好了的陸遠則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覺得?證據呢?沒有證據,我們能以‘莫須有’的名義隨便問罪司昌南?
七小姐還正等著需要更多寨長的支持呢,這種找不出證據的事怎麼能拿到台麵上?要是被司昌南鼓噪一下,豈不是寒了別的寨長們的心?”
“可是,這事難道就這麼認了?這也太讓人憋屈了!”想到辛螺這個年過得跟渡劫似的,彭瑜就覺得慪氣。
這是幸好有陳先生這個貴人相救,不然的話……彭瑜簡直不敢想像溪州峒沒有辛螺坐鎮的情形。
就憑司昌南那種人,他也隻是在魚湖寨憑借著地利優勢才有足夠的糧食,讓他當整個溪州峒的家試試,他知道什麼是白雲土?他會教老百姓們怎麼種糧才產量高?
那個什麼番薯和洋芋,隻怕拿到司昌南麵前他都不認識!更別說利用天風日曬,引海水曬鹽了!
司昌南隻看得到自己鼻子下麵的兩畝地,哪裏能夠擔得起整個溪州峒老百姓的民生大計!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自恃口袋裏有幾斤糧食,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就覺得一峒之主憑資曆非自己莫屬,如果拿不到,竟不惜弄出這些陰狠毒辣的手段來,實在是——
與年長自己好幾歲的彭瑜相比,陸遠卻顯得更冷靜成熟:“是狐狸,就總會露出尾巴。如今之計,我們一是要派人繼續暗中監視司昌南,一旦發現有別的什麼事,立即揪住釘死!
第二,則是打鐵還要自身硬。開春之後,籌措的人手一定要可靠可用,把七小姐在豐收祭祀上說的事,原原本本地落實下去。
哪怕不是所有的寨子,隻要那些種雙季稻的寨子,種下的第一季稻取得豐收,那七小姐在溪州峒的地位就絕對穩如泰山了。
隻要我們四處派人稍加宣揚,很有可能不用等到七小姐孝期滿,就會有超過一半以上的寨長支持七小姐了!”
廖管家聽得很是讚同:“對,沒有千日防賊的理。隻要我們自己強起來,十八寨的老百姓又都隻認七小姐,司昌南那邊以後再想耍什麼花招,也沒那麼容易得逞!”
辛螺點了點頭:“對了,廖伯,上次十八寨長都在你這裏做了登記吧?”
廖管家撫須而笑:“七小姐放心,我已經讓阿遠都登好魚鱗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