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延陵眼中的光芒太過熱切,辛螺臉上一紅,目光忽閃移到了一邊。
跟著她過來的楊樹和杜鵑幾人已經識趣地遠遠退開,楊樹像是出神地看著頭上的枝葉,杜鵑卻是笑眯眯地望向這邊。
看到杜鵑,辛螺立即想出了一件事,急忙岔開了剛才的話題:“你回來得正好。明天彭瑜和雲雀兩人就要成親了,新房就設在豐穀這邊。你過來,正好明天跟我們去喝喜酒。”
彭瑜和雲雀兩個都是辛螺的心腹,之前瞧著兩人之間像是有些苗頭,卻又有些似是而非的。現在總算要成親了,也算是修得正果,也難怪辛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豐穀,讓他一下船就能看到她的人!
“那真是喜事一樁,一會兒我要好好恭喜彭瑜了。”陳延陵嘴裏說著話,目光卻定定落在辛螺的臉上。
毫不掩飾的豔羨的語氣,和眼神中赤裸裸表達出來的意思,讓辛螺的臉上有些辣辣發燙,嗔了陳延陵一眼,連忙繼續轉移話題: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喜事要告訴你呢。原來辰州的盤流寨被辰州峒主賣給我了,現在我溪州的地界,已經擴到鷹嘴嶺那邊去了,那邊城牆也修得差不多了。”
陳延陵跑過溪州到辰州的路,對天生適合當攻防天險的鷹嘴嶺很有印象,聽到辛螺這麼一說,一時有些吃驚:“一直到鷹嘴嶺那邊?那從豐穀的城牆外一直到鷹嘴嶺,這邊這麼大一塊地方都是你的了?洪利榮賣給你多少銀子?”
辛螺笑嘻嘻地伸出兩根手指頭在陳延陵麵前比了比。
陳延陵估算著夏依這邊的情況,張口就說了出來:“兩萬。”
也就是夏依這邊地廣人稀,這麼大一片地方要是在大燕,別說兩萬了,就是二十萬也不止。因此陳延陵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比較肯定。
見辛螺隻笑不語,那兩根細細長長的手指頭在他眼前又用力晃了晃,陳延陵怔了怔,輕輕“咦”了一聲:
“不會吧,不可能隻是兩千兩銀子吧?洪利榮的腦子被狗吃了嗎,還是說你捏到了他什麼把柄?他那麼個嗜錢如命的性子,怎麼可能把盤流寨隻作價兩千兩銀子賣給你?”
“把柄嘛,倒也談不上,不過確實是發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才讓我撿了一個漏,說起來,中間還得虧了你上次帶過來的那兩位莫神醫……”
陳延陵跟辛螺並肩而走,聽她說完盤流寨轉投到溪州的來龍去脈,鳳眸微彎:“我就知道我家阿螺是個最能幹的,洪利榮要是知道了真相,隻怕能活活氣死!”
辛螺撲哧笑了出來,雙手輕輕捂著臉看向陳延陵:“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還是挺喜歡你說這些話的——”
一雙杏眸慧狡靈動,盈盈輕轉間,讓人明白她眼睛仿佛在說話:來啊,誇我啊,快來誇我啊!
陳延陵好笑地晲了辛螺一眼,忌著有人跟著,隻能忍下想親她一口的衝動,伸指在她額頭輕輕一彈:“加上盤流寨,溪州現在已經有了十九寨轄屬,你算算可有半數以上都願意支持你?
如果可以,我們不妨提前舉行峒主推選,把你頭上這個‘代’字早些去掉,也免得夜長夢多,讓有些人一直心思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