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昌南目光閃爍,跟大家一同上前領了一長一短兩支竹簽,本來還想裝作思索一二,沒想到彭珍和姚瑞生兩個一拿到竹簽就走上前各投了一支進竹筒。
大概是被這兩人帶動,那頭的線香才剛點著,寨長們已陸陸續續上前投了大半。
司昌南急忙看向方秋生和吳大刀兩個,前幾天晚上為了防止辛螺會趁著豐收節表功,順帶來這一招,他自己也出馬找了幾位寨長,同時還找這兩個人碰了頭,下血本許下了無數好處,讓兩人幫他再多拉些盟友過來。
那兩人也說了這幾天會盡量幫他多說服原來一直立場中立的幾位寨長。
如今辛螺雖然成長得很快,但是這才過了一年,除了在農耕上下了些死力,在溪州其他事務的管理上也並沒有什麼很出彩的地方。
而且他比辛螺更有優勢,如果十九位寨長中推選辛螺的少於十人,辛螺就徹底喪失資格了,而他則沒有這一份後顧之憂!
現在田家翼已經倒台了,結合上次在辛酉源靈堂前那些寨長們的態度,哪怕那幾個左右搖擺不定的寨長並不屬意他這裏,隻要他們也沒有投辛螺,而是想把機會留給自個兒,抓住這人心不齊的空當,司昌南覺得自己未必就沒有一搏的機會!
今天辛螺果然請老祭司提前舉行了推選。
不過司昌南雖然不算措手不及,但是在這種正好第一季早稻得了豐收、辛螺積累了些許聲望的時候,司昌南心裏也不是很有底氣。
見方秋生和吳大刀跟自己短促對視了一眼後就匆匆移開了視線,捏著那兩支竹簽上了前,在竹筒前停了停,飛快地扔了一支簽進去,而沒投的人已經不多了,司昌南一咬牙,也上前將右手一直拿著的那支短竹簽投進了竹筒。
線香才燃了一小截,十九位寨長很快就投完了簽,站回了原位等待。
見老祭司走向供桌,伸手去取竹筒,司昌南下意識地摒輕了呼吸,緊緊盯著老祭司的手。
隻聽得“嘩啦”一聲,十來支竹簽被老祭司盡數倒在了供桌上,然後被老祭司一支一支默數著用手指撥在了一邊。
竹簽是平放在供桌上的,從司昌南的角度,並不能看清撥到一邊的竹簽是長還是短,隻見到老祭司撥到一處的竹簽一支接著一支……
那一根接一根的,到底是長簽,還是短簽?司昌南的呼吸幾乎停滯,一顆心繃得緊緊的,差點沒提到嗓子眼兒。
老祭司卻是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十九簽中十八簽讚成,一簽反對——”
司昌南的心驟然“咚咚咚”地劇跳起來。十九簽中竟然隻有一支短簽?一簽反對?一簽!
他投的就是反對的短簽!可是,怎麼會隻有一簽?難不成是老祭司被辛螺買通了,偷偷做了手腳?
可是,剛才他明明是一眼不眨地盯著老祭司的一舉一動,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且眾目睽睽下,老祭司也應該動不了什麼手腳,難道——
司昌南飛快地轉頭向方秋生和吳大刀看去,見那兩人明明眼角的餘光掃著這邊,卻在他看過去時馬上偏開了頭,裝作看向了另外一邊……
看到兩人這情形,司昌南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十九名寨長中,竟然隻有他一人投了短簽反對,就連他一直以為鐵了心跟著自己的方秋生和吳大刀兩個,那天晚上隻管點頭應著他,還說什麼會幫他再去說服幾位中立的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