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昌南說的那條路,還是當初黑皮探出來的。
司昌南手底下養了兩三個死士,自然是不好在人前露麵的,都住在大山裏頭。
除了司昌南這邊派人送補給,那幾個死士也在山中四處打獵,改善夥食;那條繞過補亞城牆的險峻小路,就是黑皮有一回無意發現的。
當時黑皮也不知道有什麼用,倒是司昌南知道辛螺雇人工在補亞鎮外修建城牆以後,心裏一動,讓黑皮帶著他沿著那條小路走了一遭。
當時也隻想著多曉得一條路,也是未雨綢繆的意思,沒想到如今還真的派上了大用場。
因為此行機密,司昌南除了帶上兒子司明燈和那幾個死士以及幾名心腹護衛,其餘的人一個沒帶,也沒有給家裏交待別的,就是怕漏了口風。
一行人趕著兩輛馬車通過補亞城門時,負責守城門的隊正還含笑跟他行禮:“司寨長這是要往哪兒去?”
司昌南板著臉應了一聲:“帶著家裏的管事去珍州峒采買東西,怎麼,不行嗎?”
見手下已經例行檢查了司昌南帶的兩輛馬車,衝他微微點了點頭,隊正嗬嗬笑了一聲:“我們也是職責所在,司寨長莫怪,司寨長請吧。
要是采買完了,回來的時候還請司寨長計好行程,酉時以後,城門就要關上了。要是這時辰沒趕對,司寨長就得在野外歇上了一宿了。”
司昌南從鼻子哼了一聲,冷硬地答了一句:“不勞你操心。”帶著馬車一溜煙兒地出城走了。
兵士們揮手驅散了揚到麵前的塵土,向隊正靠攏過來:“頭兒,你說司寨長怎麼不去靈溪鎮采買,反而要舍近求遠,去珍州峒采買了?”
隊正嘿嘿一笑:“你們沒聽說嗎?司寨長原來一直想當我們溪州峒的峒主,但是在豐收節那天的推選上,十九位寨長投簽選舉,峒主大人得了十八支簽,據說唯一反對的那一簽就是司寨長投的。
這也就罷了,隻是聽說原來司寨長一直還很有信心,推選那天滿心想著峒主大人選不上,他到處在拉攏人投他的簽呢,誰想到到了投簽那天,峒主大人竟然是十八簽當選。
估計那天是被打臉打的太狠了,我看呀,可能這一段時間他都不會想要再去靈溪鎮了。”
聽到隊正這麼一說,兵士們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有一個小兵開了口:“其實司寨長何必這麼想不通呢,要不是峒主大人,我們溪州現在都還吃不飽飯呢,我們也不可能有這月銀一兩的好差事。
要我說,峒主大人有本事,又能帶著我們這些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可比司寨長強多了。她不當峒主,還有誰能當峒主?”
大家連聲附和:“理是這個理,可是你也要當事人自己想得通啊。這一天想不通,就一天憋著自己難受唄。”
另一頭,司昌南已經坐回了馬車裏。
說實話,當初辛螺在補亞鎮外要修建這段城牆的時候,他是非常不以為意。
如今看來,竟是辛螺大有遠見,不然的話,隻怕這一回滕玉屏早帶著人直接衝進溪州了。
而且守城牆的那一隊兵士,雖然隻二十人,卻是個個精幹。司昌南見過他們演練,一有風吹草動,禦敵的禦敵,警戒的警戒,傳信的傳信,各司其職,井然不亂,而且戰鬥力還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