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剛把杜三娘安置妥當,那頭楊樹就急匆匆地進來了:“大人,新城來了急報!”
經過一番征募後,溪州已經選出了五千人組建了溪州峒兵。陳延陵正和彭成亮一起,在新城那邊加緊練兵呢,這突然來了急報——
辛螺心中一緊,急忙把信報接了過來,展開一看後,麵色頓時冷了冷:“楊樹,即刻下去準備,一個時辰後我們出發去新城。”
她這一趟回來是主持秋收之事的,馬上要開戰了,糧為根本,這事兒可不能出什麼差池。沒想到這邊秋收還沒完呢,辰州洪利榮那邊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辰州勾平鎮。
坐在峒主府正廳裏的洪利榮正老神在在地撥著手裏的硨磲珠串,聽著手下的彙報:“王城現在還在亂著,不過懾於滕峒主上回的手段,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滕玉屏見阿吐穀王城裏頭實在動亂得不像話,聽從了謀士盛先生的建議,來了個亂世重典,將抓來的一百多人盡數拖到了十字街口當眾梟首。
那一天王城十字街口血流成河,鮮血將街麵上鋪的青石都染成了紅色……那一百多人俱是因為不忿安躔人入城,領頭帶人挑了那些安躔兵士爭鬥的,到底是敵眾我寡,被滕玉屏帶兵捉了去。
不管怎麼樣,這些人挺身出來也是為了打那些安躔兵士,王城百姓本來以為這些人被抓了後會被打了鞭子,判罰去做苦力,沒想到竟然直接就被砍了頭——
就像燒得開始冒泡的水被人突然澆了一瓢冷水進去,水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王城突然陷入了一片森嚴的死寂中,百姓們戰戰兢兢,倒是再沒有像先前那樣動亂了。
洪利榮聽得手下稟報,微微頷首,又著意問了一句:“接了那招賢令的有幾峒?”
手下頓了頓才答了:“目前並沒有聽說太多的動靜,隻知道夷州吳峒主撕了招賢令,劓了信使的鼻子將他趕回去了。”
也就是說,其他幾峒現在還是模棱兩可。
洪利榮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吳衝的祖父當年死在安躔人手裏,跟安躔是死仇,吳衝本來又是個火爆性子,知道滕玉屏是從安躔借的兵,他怎麼肯對滕玉屏俯首?”
滕玉屏雖然占了王城,但是卻並沒有收服其他峒,即使聽說他得了尹薑後讓尹薑給她父親充州峒主尹國英接二連三寫了好封信,也沒有見尹國英有什麼表示。
這幾個峒主都沒有表態,無非是見著滕玉屏這樣,各自都動起了心思。如果滕玉屏無能,那今後這王城還不定跟誰姓,如果滕玉屏是個厲害的,那到時候真等他打過來自己不敵了,再俯首稱臣也不遲!
不過在這之前嘛……
洪利峒吩咐了那手下下去,另喚了一名小管事進來:“溪州那邊可探清楚了?”
那名小管事早就候在外麵等著傳喚了,進來剛行完禮,聽到洪利榮問話,立時目光灼灼地答了:“回大人,小的已然探查清楚了。
溪州辛峒主委實狡猾,當初從我們手裏哄騙過去的大荒灘已經被她辟成豐穀鹽田了!”
鹽田!
洪利榮本來還懶懶散散坐著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真是鹽田?!”
小管事忙不迭地點頭:“小的先前隻是買通了一名在新城做事的婦人,打聽到了這個消息,怕不真切,又給了那婦人重金,讓她帶了小人混進了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