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梁朝盛說完,滕玉屏就怒氣填膺地一腳踹在了梁朝盛肩窩,將他踹翻滾到一邊:“當初看你也是個能征善打的,這才封了你為將軍!
王城城高防厚,你又手掌三萬精兵,坐鎮王城隻要勤巡不輟,怎麼也不會犯下這種大錯!前些天我走的時候是怎麼交待你的,你又是怎麼給我拍著胸脯保證的——”
梁朝盛顧不得肩窩處錐心的疼痛,一骨碌就爬起身繼續跪下:“王上,屬下沒臉見王上,如果不是想著盡快將軍情報給王上,屬下……屬下當場就想——”
梁朝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重重給滕玉屏磕了三個頭:“王上保重,屬下既已把軍情報到,這就向王上謝罪!”說罷就起身向屋外走去。
盛先生沒想到竟然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急忙向滕玉屏看去。
王城既失,當前並不是急著追責的時候,而是如何盡快把王城奪回來!梁朝盛雖然犯了大錯,但是如果用得好了,讓他知恥而後勇,把勁兒都用在戰場上,也遠比在這裏自裁謝罪要有作用得多!
滕玉屏猛地吸了一口氣:“回來!”
與此同時,還有一道聲音響起:“等等!”
滕玉屏鐵青著臉,轉頭看向跟他同時發聲的巴頌,眼角有些微抽:“怎麼,巴將軍這是想為梁朝盛講情?”
盛先生先前的想法,也正是滕玉屏的想法。但是他在這時施個這恩,讓梁朝盛戴罪立功,巴頌卻出聲講情的話——
巴頌連連搖頭,一雙細長的眼卻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滕玉屏一眼:“不是,不是,我是想問問梁將軍,芙雅公主現在在哪裏?”
滕玉屏心裏一個“咯噔”,王城之失讓他心神大亂,哪裏還想得到芙雅那裏?臉上不由有些訕訕的:“梁朝盛,你說王城已失,那王妃現在什麼地方?”
梁朝盛轉身跪了回來,飛快地掃了巴頌一眼,麵上卻並無慚色:“回王上,屬下派人去王宮想把王妃接出去,卻被王妃拒絕了。
王妃說她自有安躔的侍衛保護,不用屬下這裏多費心,後來亂軍漸多,屬下自顧不暇,之後往這邊過來,也就沒有再收到王妃的消息了。”
滕玉屏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麵上卻帶了絲憂心:“當時情況那麼危急,王妃也太任性了……不過她到底隻是婦孺,想來就算陷在王城,也不會被太過為難吧。”
這些隻是堂麵上的話,從內心來說,滕玉屏其實是巴不得芙雅出什麼意外的,但是絕對不能是因為他這邊的失誤和疏忽。
幸好梁朝盛答對得當,把責任推到了芙雅自己身上了,如果芙雅遇難,那自是怨有頭、債有主,這梁子可是安躔跟夷州和溪州結的。
安躔跟夷州和溪州結了死仇最好,他還可以在其中謀利……
巴頌聽了梁朝盛的話,臉色微微有些發沉。他倒不是不相信芙雅公主會做出這種事,事實上,芙雅公主也曾暗中跟他透露過,還是安躔自己人更為可靠些。
特別是那個尹薑被處死以後,芙雅公主當時被嚇了連做了幾夜噩夢,後來更是悄悄召見了他,說滕玉屏這人心狠手辣,他們得多提防,不可全然相信!
想當初,滕玉屏逃亡到安躔的時候,因為相貌英俊,被芙雅公主一眼就相中,讓他當了駙馬。那時芙雅公主滿心裏可都是滕玉屏這個駙馬,沒想到這才沒過一年,已經連枕邊人也要提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