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原來跟在辛螺身邊的那個護衛——陳延陵!滕玉屏眼眶猛縮,一個懶驢打滾從馬背上滾了下來,第二支長箭幾乎擦著他的頭頂飛過,射穿了前麵一名兵士的身體。
直到這時,三元才趕到了滕玉屏身邊,一把將他扶抱著躲在了一塊大岩石後。
“箭上有毒!解毒丸!”滕玉屏咬牙說出了七個字,就痛得咬緊了腮幫子。
想不到那個陳延陵竟有如此武藝,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幸虧他反應得及時,把身子偏了一偏,不然的話,這支毒箭穩穩就是射中他的背心了!
三元急忙先取了解毒丸塞進了滕玉屏嘴裏,再取了匕首削斷箭頭小心將箭身拔了出來。黑血從滕玉屏的傷口處汩汩淌出,小半刻後才略見殷紅。
三元又擠又吸,瞧著血色終於恢複了鮮豔,這才飛快地灑上金創藥,給滕玉屏纏上了繃帶:“王上,您忍著點痛,屬下騎馬帶您!”
滕玉屏因為失血,臉色已經一片慘白,卻也知道此地絕對不能久留,從牙縫裏狠狠迸出了兩個字:“快走!”
他不能死在這裏,他要留著這條命回去報仇,他要把陳延陵一截一截地剁下來,還有那個辛螺——
馬背顛簸,三元擔心後麵會再有暗箭,將滕玉屏放在了前麵,自己擋在了他的身後控馬,總算翻下了西翼的山坡。
滕玉屏腦中已經開始發暈,隱約聽到身後有誰在呼喚著“王上等等我”,勉強撐著想往後看。
“王上快走!”一身血跡斑斑的梁朝盛匆匆往這邊跑了過來,“此處山道狹窄,最適合扼守,屬下為王上殿後!隻要屬下還能站著,一定為王上盡力拖住追兵!”
現在這個情形下殿後,已經不會存在什麼九死一生了,完全就是必死的結局。他昨天沒有殺梁朝盛,果然還是讓梁朝盛派上了用場,滕玉屏昏昏沉沉地點了點頭:“梁將軍,拜托了!”
一句話六個字,滕玉屏剛剛說完,就暈了過去。三元道了一聲“梁將軍保重”,就急忙催馬前行,根本無暇顧及後麵傳來的呼喊……
吳衝一腳將一名安躔兵士的屍體踢得飛了出去,恨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還是讓滕玉屏這雜碎給跑了!”
陳延陵也有些遺憾那一箭沒能直接要了滕玉屏的命,隻是現在人都跑遠了,等他們追上,隻怕滕玉屏已經進了珍州峒,保險起見,自然還是窮寇莫追,先打掃戰場,再回防王城為好:
“吳峒主不用擔心,遲早有一天我們能拿下他那條命的。倒是充州這裏,剛才能夠搶住時機出桃關夾擊,莫不是尹國英就在桃關?”
吳衝跟尹國英不對付,聞言忿忿啐了一聲:“先前烏龜殼封得厚,瞧著形勢有變,他倒是會撿巧!這會兒跑出來,外頭聽起來還以為他在裏麵有多大的功勞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薑永進過來跟陳延陵稟報:“陳統領,吳峒主,充州峒主尹國英前來拜會。”
吳衝撇了撇嘴:“瞧吧,這是聞著腥就過來了。”
陳延陵鳳眸微微眯了眯:“帶他過來。”
薑永進連忙轉身下去,小半刻後就把一臉笑容的尹國英帶了過來。
桃關一破,充州這邊就再無能夠阻擋滕玉屏步伐的險要關隘了,要是充州被攻破,不肯臣服滕玉屏的尹國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