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馬車晃晃悠悠在王城門口停下來接受檢查,當先的一名管事模樣的人看了眼城內顯得空蕩蕩的街道,不著痕跡地將一小塊銀子塞進了守城兵士的手裏:
“小兄弟,我們是聽說夏依的動亂已經平定了才過來做生意的,怎麼這城裏空蕩蕩的沒見幾個人影啊,莫不是還不太平?”
做生意的人最怕的就是遇到匪和亂,何況這一隊車隊是從大燕過來的商人,跑遠途的行商很多是把身家性命都搭進去了的,有這個擔心也實屬尋常。
守城的兵士明顯是新換上來的,手裏收到那塊銀子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急忙將那小塊銀子退了回去:
“這個就不用了。現在我們夏依安定著呢,城裏街道上今天人少,那是因為今天我們新王加冕,大家都去土司衙署前麵觀禮去了。”
新王加冕?這個消息他們之前倒是沒收到過。
見那兵士不收這銀子,管事也不勉強,倒是抱拳揖了揖行了禮:“不知道夏依的新王是哪位……”
兵士有些黎黑的臉龐上湧出一片驕傲:“就是我們溪州原來的辛峒主,她現在被其他峒主一起推舉稱王了!這可是我們夏依土司府第一位女土司王呢!”
“啊呀,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早就聽說辛峒主仁懷有德,她當了夏依的土司王,確實是眾望所歸啊,以後我們過來夏依做生意也更安心了。”
管事倒也是人精,急忙就恭賀了幾句,轉身又從馬車裏取了一壇子酒出來,遞給了守城門的兵士,“這壇子酒送給小兄弟當賀禮,等你們下了值,正好邀上幾名兄弟一起慶賀慶賀,這點小意思,小兄弟就不要推辭了,也是我為新王高興的一點心意。”
管事話說得漂亮,再加上又狠誇了辛螺幾句,守城的兵士心裏舒服,也就樂嗬嗬把這壇子酒收下了:“那行,這酒我就收了,以後啊你多來我們夏依幾趟,我們新王可是個有大本事的,包括商稅,這一次已經降了好些稅了,一定讓你們年年都發大財!”
今天一早,新王的王令就發出來了,要說背這兵士是背不出來的,不過其中主要的意思還是記到了,夏依今後要重視農耕,降輕稅賦,強軍隊,還有大力推行商貿什麼的,總之就是要讓夏依的老百姓越過越好。
既然新王說了,商貿多流通,對夏依是大好事,所以今天碰到這一隊商隊,兵士忙不迭地就把王令的內容說出來了,也算是古老版的招商引資了。
“多謝小兄弟吉言,等我發了財,一定請小兄弟好好喝一餐酒。”管事笑嘻嘻地應了,見守城的兵士們驗關完畢,帶著商隊往城裏去了。
原來新王竟然是原來溪州的那位峒主辛螺?聽說陳大人就是跟辛螺關係交好,又是任了這夏依軍的大統領,想來辛螺加冕稱王,陳大人一定會蒞臨現場的吧。
管事心裏嘀咕了一聲,索性帶著商隊繞了點路,也往土司衙署門前去了:“既然王城今天有大熱鬧,那我們也去遠遠看上一眼吧。”
這一隊行商本來就是錦衣衛喬裝的,上次阿吐穀王城動亂,錦衣衛的點也撤了,這一趟是過來為燕皇傳旨的,也正好重新回來布點;聽到頭兒吩咐,自然齊聲應了下來。
管事騎馬與第一輛馬車並行,輕輕敲了敲窗戶,見窗戶簾子拉開,壓低了聲音開了口:“葉子,一會兒我們到了地方,你就抓緊點時間去尋人,我們在這裏可呆不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