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衛國公府的護衛先招呼出聲,扭頭回看的楊樹就一臉驚喜地叫了出來:“陳統領,王……小姐不見了!”
楊樹怎麼會在這裏?楊樹是辛螺的近身護衛,他在這裏,還說小姐不見了——
陳延陵心頭陡地一沉,翻身下馬直接就奔到了楊樹跟前:“你說阿螺不見了?!”
楊樹連連點頭。
還真是認識的,聽著這口氣應該還挺熟的,毛管事長鬆了一口氣的工夫,陸遠已經三言兩語把事情的經過說完了。
不等陳延陵發問,錢眾福就急忙開了口:“大公子,小人今天自下午就一直值守在這裏,真的沒有人敲門找您!”
不是信得過的人,衛國公府也不會讓他來當門房。
來不及想辛螺什麼會來燕京,陳延陵目光一轉,就沉沉落到了驢車車夫趙三身上:“你確定她是往這裏來了?”
趙三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牽扯進這些大人物的事情裏頭,兩條腿已經跟軟麵條似地站不住了,幸好舌頭還擼得直:
“回、回大人的話,小人的驢車不敢近到這麼前麵,是在前麵巷子口那兒停的,那位姑娘就是在那兒下的車。她下車後小人怕在這裏會礙著貴人們的車,就調轉車頭走了。
那位姑娘到底有沒有走進這巷子裏頭來,小人、小人並沒有看到,不過先前她在車上的時候是說,她要過來送信。
對了,小人之前還特意問過那位姑娘了,問她小人要不要在這裏等著她,她說不用了,小人這才走了的……”
天地良心,他可真不知道後頭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就是拉了一趟客人而已,怎麼就給陷到這些麻煩事裏頭來了呢?
之前得了那姑娘賞的一塊銀角子,趙三還高興了老半天,誰知道後頭會有這些事啊!要是找不到那姑娘,這些貴人們一個不高興把自己下了大牢,那他、那他可怎麼——
等等,貴人……趙三一個激靈,大喊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調轉車頭駛了沒多久,就跟一駕馬車擦身而過,那駕馬車裝潢得很是華貴,我擔心會擦著車,控著我的驢車挨到路邊兒上……”
也就是說,趙三雖然沒有看到辛螺到底往哪兒走了,但是那輛緊跟著駛過去的馬車車夫倒是很有可能看到什麼!
陳延陵眼睛一亮,緊緊抓住了趙三的肩膀:“你還記不記得到那是誰家的馬車?”
趙三的肩膀痛得要死,骨頭就跟快要裂了似的,疼痛倒是真讓他想了起來:“想、想起來了,那馬車上的徽記,有些、有些像是誠意伯府的!”
他們這些在街麵上討吃的,又是趕著驢車等雇的,第一要緊的就是記住高門大戶各家各府的馬車是什麼徽記,格外小心著趕車的時候不能衝撞了。
先前兩車交錯的那一瞬間,趙三雖然隻是隨意一瞥,但是對向馬車上掛的燈盞剛好照著車身上的一團兒徽記撞進了他眼裏,這時候一吃痛,原本有些記憶模糊的徽記在腦海裏立時變得清晰起來。
趙三囁嚅著重複了一句:“就是誠意伯府家的馬車……”
誠意伯府……劉貴妃的娘家?陳延陵當即調轉馬頭就要走,先前圍住陸遠和楊樹幾人的護衛頭領急忙喚住了他:“大公子且住,此事不宜先聲張出來,不如屬下先讓人去暗中查探!”
陳延陵身為衛國公府的嫡長子,又剛好在廢太子倒台之後回到燕京,這要再找上誠意伯府的門,事情就可大可小了,隻怕有心人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