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華愕然張大了嘴,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在繼續喝酸梅湯的方信寬則“噗”的一聲把嘴裏的酸梅湯從嘴巴和鼻子裏噴了出去,被嗆得咳嗽連連。
雲雀卻還在一臉惋惜:“哎呀,方將軍你可悠著點兒!這個季節找酸梅來做湯也是很不容易的,你都不知道,我們夏依氣候偏熱,那些梅子隻擱一天就會不新鮮了,哪怕你頭天洗得再幹淨,第二天表皮上也會長出細細的蛆蟲……”
蛆!為什麼又是蛆!求永遠不要再在他麵前說蛆!
雲雀話沒說完,就聽到方信寬不咳了,卻是“嘔”的一聲,趴在馬背上狂吐起來,胃裏的酸水吐完了沒關係,這不是還有苦膽汁可以吐嘛……
瞧著方信寬吐得奄奄一息似的,任華滿麵焦急,雲雀卻是笑意吟吟地看著,聲音清脆動聽:“方將軍可得千萬保重啊,好生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夏依可是還有很多特色名菜等著方將軍好好品嚐的!”說罷一夾馬腹,輕巧地掉頭往前跑了。
如果這時候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任華也沒本事當上左驍騎衛的副將了。
一臉同情地上前幫著拍了拍方信寬的後背,任華“嘖”了一聲:“信寬,你到底是怎麼得罪辛大人了?”不然的話辛螺也不會當著陳延陵的麵,這麼折騰方信寬。
方信寬連裝著酸梅湯的那隻水囊都遠遠丟開了,滿臉淌淚地抬起頭來,氣若遊絲地像在交待遺言:“華子,你千萬記住,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有毒……嘔!”
看來是方信寬那風流性子沒收住,在哪兒得罪了那位辛大人了……任華偷偷瞄了一眼陳延陵頭都沒回的背影,重重拍了拍方信寬的後背,一臉挽尊。
讓你還風流不下流,該!
阿吐穀王城外。
一直翹首以盼的彭成亮遠遠瞧見旌旗招展,急忙率人迎了上去,沒想到並行在辛螺身邊的竟然是張熟悉的麵孔——
彭成亮又驚又喜:“陳統領!原來是你統軍過來?這可真是太好了!”
陳延陵對夏依的地形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而且夏依軍就是他親手帶出來的,雖然陳延陵已經離開夏依一年多了,可是在夏依軍中的威望可以半點沒有降低。
這次大燕的主將是陳延陵,那在用兵指揮上就不用擔心什麼了;彭成亮之前還擔心過大燕來的主將會不會趾高氣揚不把夏依放在眼裏,或者剛愎自用聽不進夏依這邊的意見,現在瞬間就放了一千一萬個心。
身在彭成亮身後的一隊精兵正是陳延陵當初手把手訓練出來的,也都紛紛綻出了笑臉圍了上去,此起彼伏滿含敬意地喚著:“陳統領!”
陳統領?
原來老大以前在夏依呆過,而且還在夏依領過兵?
臉色還帶著些慘白的方信寬跟任華麵麵相覷,心裏飛快地閃過了什麼,一時也來不及細想。
安排了大軍在城外駐紮,留下值守的將領,陳延陵帶著其他幾名將領進了阿吐穀王城。
一番寒暄後,陳延陵就直切主題:“烏舍國的情報不知道是什麼人帶回來的,那人還在阿吐穀王城嗎?我想找他好好再問一問。”
夏依既然為了這件事都給大燕遞了那樣的國書,想來是全然相信那人,確信那人帶回來的情報是真的。
但是陳延陵想要有自己的直觀判斷,最直接的辦法,莫過於親自找那人仔細詢問了,這樣心裏也更有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