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雖然沒能摸進漱玉殿的內室,聽不到陸遠和辛螺說了些什麼,但是藏在玉蘭樹上的他,卻把兩人的動作看了個真切。
陸遠想抱住辛螺,作為這下屬,即使他已經是掌理,對頂頭的土司大人有這樣的舉動,明顯就是僭越了。
而辛螺先是推開陸遠,後來又潑了他一身湯的動作,更是說明了她的不情願和憤怒。
陸遠違背了辛螺的意願作出這些事,辛螺明明很憤怒卻沒有叫人將他押下去,也就是說……
“大人被軟禁了!我得把大人救出來。”楊樹的臉色有些難看,想也不想就往外急奔,卻連人帶著拐杖都摔在了地上。
平山連忙將楊樹扶起來:“樹哥,你別急,我們倆一起先想想辦法!”
楊樹恨恨地捶了一把自己的腿,腦子從來沒有過得極速轉了起來:“前幾天幾峒峒主不是全部過來議事了嗎,好像還沒聽說過他們離開阿吐穀城,平山,你想辦法趕緊找到夷州的吳峒主和辰州的尚峒主……”
話沒說完,楊樹突然神色一緊,用力推開了平山:“快走,有人來了,別讓他們發現你!”
楊樹催得緊,平山匆忙間剛跳出窗戶,外麵就有幾人破門而入。
一人徑直走到楊樹麵前隨意行了一禮:“楊衛領,大人現在要見你。”
辛螺現在正被軟禁,陸遠怎麼可能讓他見到辛螺?隻怕是陸遠又想出什麼妖蛾子。
楊樹裝出一臉的驚訝:“大人怎麼這個時候想見我?天色已經晚了,大人不是正該好好休養嗎?”
前些天他一直沒能見到辛螺,陸遠那邊正是用的這個借口。楊樹現在故意提出來,就是想盡量拖住這幾人,免得被他們發現平山的動靜。
為首的那人有些不耐煩:“你不是天天都求見大人嗎?大人這會兒有空召見你,你到還拿喬上了?大人召見你是給你麵子,你還不趕緊著點兒磨蹭什麼呐!”
一揮手,就讓身後的兩人一左一右架了楊樹往外走。
楊樹沒受傷前是很厲害,可是現在受傷了,還養了這麼半年都沒能恢複,完全就是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已經不足為懼了。
直到楊樹被人強架著走遠了,院子裏才現出了平山的身形。
聲音有些哽咽的低低喚了一聲“樹哥”,平山用力跺了跺腳,趁著夜色的掩護,越過院牆消失在黑暗中……
漱玉殿裏,本來打算就寢的辛螺被紅棗攔住了:“大人,陸大人求見。”
辛螺冷嗤了一聲:“他要見我還用的著一個‘求’字嗎?”
紅棗不敢答話,退開到一邊。陸遠已經闊步走了進來。伸手取下掛在衣架上的披風,想給辛螺係上:“我帶你出去見幾個故人。”
“去哪裏?”辛螺身子一擰,避開了陸遠,見他執意,隻能妥協下來,“你在前麵帶路,要走就快走!”
陸遠看了辛螺一眼,將披風搭在臂彎裏,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