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姨娘急忙幫辛螺拍著背:“大人,您怎麼了?”
密道裏空氣不好,有股陳腐味兒,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明明辛螺以前很能吃苦,就是在施了農家肥的田間地頭也能呆上一天,怎麼這點味道就受不住了呢?
辛螺擺了擺,正要說話,頭頂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厲喝:“辛螺!”
辛螺下意識地抬頭,隻見幾十步開外的一塊山石上,站著一個瘦骨伶仃、衣衫襤褸的女人,女人頭發亂糟糟的一團,臘黃的臉上沾了幾道髒汙,卻緊緊握著一把粗製簡陋的弓。
辛螺注目片刻,認出了那個野人似的女人,杏眸微眯:“辛秀竹,你竟然還沒死!”
“我天生命大,老天說我心願未了,不收我!”辛秀竹繃緊弓弦搭上一支木箭對準了辛螺,“沒想到你也沒有死!”
看了眼辛螺的那灘嘔吐物和她蒼白的臉色,辛秀竹想到了什麼,滿臉惡意地笑了起來:“懷孕了?難怪你沒死!
要是夏依的百姓們知道他們奉如神祗的土司大人是因為承歡在烏舍人身下,才僥幸保全了一條性命回來,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盧姨娘之前是沒往那方麵想,被辛秀竹這麼一說,這才醒悟過來,難怪早上陪辛螺用早餐的時候,辛螺隻撿著極清淡的東西吃,那些葷物碰都不碰。
難道這密道裏氣味有些不好,以前能吃苦的辛螺現在卻反應這麼大,辛螺,應該是有了身孕了……
不過,不管辛螺肚子的孩子是誰的,現在對於盧姨娘來說,最重要的事是辛秀竹這個賤人竟然還活著!辛秀竹的手上可是還沾著她女兒辛葉珠的一條命呢!
女兒被推下山崖摔死的慘狀仿佛又浮現在眼前,盧姨娘瞪向辛秀竹的眼珠子開始發紅,見空地附近沒什麼山石樹木能夠遮擋,直接就把辛螺擋在了自己身後:
“辛秀竹,你這個賤人,虧得葉珠當年一直把你當姐姐,你竟然慫恿她去做惡事,事情敗露還殺了她滅口——”
盧姨娘這一開口,辛秀竹“嗤”地冷笑起來:“把我當姐姐?我可沒辛葉珠這種蠢笨得要死的妹妹!她自己心裏嫉恨辛螺,想殺了辛螺才和冉銀花兩人合謀的,關我什麼事?
我隻是順手幫她一個忙而已,隻可惜辛螺命大沒死,辛葉珠那蠢貨哪裏能守得住秘密,我也是沒法子,隻要送她一程了。
倒是盧姨娘你,怎麼,辛葉珠死了,你不想著完成你女兒的遺願,倒是一味巴著辛螺了想過榮華富貴的下半輩子?哦,也不對——”
辛秀竹愉快地看著兩人剛剛鑽出來的那個岩洞,縱聲笑了起來:“要是真有榮華富貴,你們兩個也不必跟兩隻喪家的狗似的,從洞裏頭鑽出來了。
看來,你們倆過得也不怎麼好嘛,這是在逃命?我勸你們,還是別那麼辛苦了,既然遇上了我,我不介意給你們個痛快!”
幾乎是那個“快”字話間剛落,一支箭就射了過來,擋在辛螺前麵的盧姨娘捂著中箭的肩膀,用自己當肉盾護著辛螺往前麵的山石移動:“我們、我們趕到那邊先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