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道:“是因為這種蛇的費洛蒙是有副作用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吳老板他,已經走得太遠了。”
“什麼副作用?”
“性格會發生變化。”黑眼鏡道,“吸取這些費洛蒙,可能隻需要幾秒鍾時間,但是它在你大腦裏的作用,形成的效果是很長很長的。他等於是把一段記憶、一段經曆,整段拷貝到你的大腦裏,這幾秒鍾之後,你的感覺可能是十年時間,也可能是一百年。”黑眼鏡看著梁灣,“一個三十歲的人,突然變成了一百歲,你覺得他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梁灣有些驚訝:“那麼長,可能嗎?”
黑眼鏡道:“他想要做的事情,恐怕不是以百年為基數。我們不知道他後來做了什麼。我後來見到他,覺得他好像已經活了好幾千年。總之,他現在已經不能再接觸這些東西了,他已經到極限了。”
“黎簇是現在唯一的希望。”黑眼鏡說道,“可惜他要死了。”
梁灣歎了口氣,她被這個男人的狀態感染了,覺得有些悲涼。她有些明白他們在抗爭什麼了,也知道了背負的東西,雖然和她的目的沒有關係,但是,看到這種男人的痛苦,還是讓人動容的。
“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麼?”梁灣問。
黑眼鏡忽然轉頭,笑了笑:“我等你說這句話等很久了。你能不能把黎簇找回來?盡量讓他再堅持三天,我可以教你從這裏出去的方法。”
“你自己動不了了?”
黑眼鏡笑了笑,伸了伸自己的手,梁灣看到,黑眼鏡的皮膚裏有東西在動,這些東西像紐扣一樣大小,就在皮下很淺的地方,密密麻麻的。
她嚇得後退了一步。
“有些人不在,就會很艱難。”他垂下手,把自己的背包甩給梁灣,“這個交易很公平,接受不接受?”
第45章 獲救
黎簇醒了。疼痛讓他沒有睡沉,喉嚨的幹澀和嘴角的鹹味讓他覺得呼吸困難。他用手摸了一把,發現全是血。
在睡夢中他又吐血了,他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是不是這些血吐出來,體內就不會有淤堵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那種因為劇痛而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的感覺消失了,疼痛依舊,但是似乎咬牙可以堅持。
膝蓋沒有了任何感覺,隻有在移動的時候,每挪動一寸,都會鑽心地劇痛。他撕開自己的褲子看了,腿腫得像蘿卜一樣,膝蓋的部分傷口已凝成了駭人的血痂。皮膚是青黑色的,當然是在綠光下的緣故,從傷口淤青到了整條腿,感覺直接切掉都不會覺得可惜。
“我完了。再也沒法踢前鋒了。殘運會不知道有沒有足球的項目。”他心說,抬頭看了看垂下的繩子和樹根,感覺爬到樹根部分應該不會有事。
貝爺在紀錄片裏教過如何使用簡單的器械緩慢地攀爬繩索,他現在倒是可以試驗一下了。於是,從背包裏拿出掛鉤和固定器,扯著繩子,大吼一聲,往上拉去,想站起來。
身體紋絲不動。他整個人繃在那兒繃了很長時間後,一下子放鬆下來。
除了渾身的疼痛之外,連一絲屁股墜下的感覺都沒有,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提升任何距離。
他沮喪地仰麵躺倒,心說難道行不通嗎?沒有腿部的力量,自己就沒法爬高了嗎?他又坐起來,繼續抬頭,琢磨著該怎麼辦。想了十幾分鍾,無解,他再次躺倒,又睡著了。
這一次他睡的時間更長,醒過來之後,覺得腦袋都重了好多。胡子長了出來,指甲也變長了,他的身體在進行劇烈的新陳代謝,想修補創傷。他再次撐起來,感覺好多了。